莫皖青吓了一跳,那人二十岁出头的样子,眉目俊朗,黑发白衣,白衣样式虽普通,但料子具是名贵,她从白氏那里看过,二十两一匹,莫皖青心想,这应该是哪家的公子哥。只见他斜斜地靠着廊壁,左腿放平,右腿支起,手边一柄剑,黑色的剑鞘上布满浮雕似的纹路,冰冷而神秘,正如同这剑的主人。
那俊美的样貌让莫皖青晃了神,还待细看时,那人却不见了,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只余下翻飞的竹帘和空中一点残留的冷香。
“嘶——”
莫皖青掐自己一把,疼,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她眉眼低垂,不知在想什么,身后传来呜咽声,她置若罔闻,抬脚走了出去。
甫一出去就被南星看到了,她急急走来,脸色焦灼。
南星道:“姑娘你去哪了,大娘子在找你!”
莫皖青道:“有说是什么事么?”
南星摇头,跟着莫皖青快步走回莫家的亭子,她在家里虽然不搭理白氏,但在外却不敢真给白氏下脸子,白氏身为主母,要惩治她还是很容易的。
两人往人群走,迎面碰上个不认识的姑娘,莫皖青不想多事本想避着那姑娘,谁知那姑娘却一把叫住她。
“你是谁家的?”那姑娘口气颇为跋扈。
莫皖青看她一眼,穿着体面,衣饰料子均是上乘,最后视线落在她发髻边一只珠钗上,她矮身行了个福礼:“姐姐妆安,我是小门小户出来的,不值得入姐姐的耳。”
那姑娘对她的态度颇为满意,又见她穿着简单,头上也无甚首饰,想来真是个小门户出身,于是又问她:“我瞧你从茶亭那边过来,那边可有什么好玩的?”
莫皖青略一思索,撒了个谎,“我并非从茶亭那边过来,而是马球场最里面过来,不曾进过茶亭。”
那姑娘将信将疑,看莫皖青神色不似作伪,便摆摆手放她离开。
莫皖青舒了一口气,在这个场子里,但凡是个姑娘就比她地位尊贵,她虽不喜欢做小伏低,但为了自己这条来之不易的小命,只得再三忍耐。
主仆二人急忙赶到自家亭子,却发现白氏不在,白氏身边的大丫头萤石说:“忠勇公大娘子请五姑娘过去吃茶,我们大娘子已经过去了。”说着就要带莫皖青过去。
莫皖青心里纳闷,跟着萤石身后问:“萤石姐姐,六妹妹七妹妹去了么?”
萤石道:“忠勇公娘子只说请大娘子和姑娘。”
莫皖青心里更不解了,又想起前几日忠勇公来人下帖子也说让她非来不可,她不敢马虎大意,从她穿过来到如今的事情细细想来,也没想出个头绪,她与这忠勇公府没有任何交集,怎么会三番四次指定要她来。
沿着亭子下的长廊直走,经过一个个伯府、侯府的亭子,莫皖青心里越来越纳闷,一种久违的不安涌上心头。
公府的亭子很快就到了,因为是今日马球会的主家,故而在正中间,左边就是公主的亭子。
进了亭子,布置与其他地方一般无二,只中间一个大圆桌,已然坐了七八位姑娘,梁英华居然也在其中,莫皖青一进来都转身看她。
其他几个姑娘见她脸生,也不搭理她,只瞥了一眼就又收回视线。
梁英华见到莫皖青颇为高兴,忙招呼她坐在自己边上,莫皖青一头雾水地坐了,又低声问梁英华:“这是做什么?”
梁英华低声回答:“我也不知道,方才与静冉看马球看得好好的,我母亲忽然让人带我过来这里。”
两人想不出头绪,莫皖青还在兀自纠结,梁英华却放开了,她用手帕拖着一块精致的糕点对莫皖青说:“青姐姐,这糕点很好吃,给你。”
莫皖青听她称呼,一愣,跟她闹了个玩笑:“亲姐姐和青姐姐,你是要哪个?”
“当然是青姐姐!”梁英华狡黠一笑。
莫皖青不知她说的是哪个字,两人笑做一团。
不多时,又陆续进来三个姑娘,一张大圆桌十二人竟是坐满了,莫皖青总觉得事情不简单,她向梁英华打听在座姑娘的家世,有好有差,又从众人的样貌来看,也是有好有差,又问了年纪,从十三岁到十七岁不等。
莫皖青蹙眉,这些因素头排除后,还有其他什么事相似的?
这时梁英华忽然道:“青姐姐,你比静冉大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