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英华突然停止了动作,猛然转头朝后看,莫皖青与宋静冉不解,也跟着她视线看去,那里并没有人,现在马球会正热闹,丫头小姐都凑在前头瞧着。
莫皖青问:“怎么了?”
梁英华皱眉:“总觉得有人在看我们。”
莫皖青又朝后头看了看,还是没发现什么异样,宋静冉就对梁英华说:“许是你感觉错了?”
梁英华挠挠头,心想或许真的是自己的错觉。
这时候前头突然传来一阵叫好,想来是哪家儿郎进了球,梁英华对这马球极有兴趣,拉着莫皖青和宋静冉就凑到前头去看比赛了。
莫皖青看不懂,只能看个热闹,身边的梁英华和宋静冉倒是看的津津有味。这时候京墨突然拉她的袖子,莫皖青回头看了看两个小姐妹,见她们正在兴头上,给南星留了话就跟着京墨走出人群。
京墨将莫皖青拉倒一个偏僻的地方,俯在她耳边低声说:“姑娘,蒋公子想找你说话。”
莫皖青心里一动,又深深地看了京墨一眼,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京墨似是有些急了,“姑娘,蒋公子定有许多难言……”
莫皖青打断她:“他在哪?”
京墨低声说了个地方,莫皖青不置可否,理了理自己的衣衫,嘱咐京墨不要跟着,一个人走了出去。
莫皖青小心翼翼避着人群,好在现在绝大部分人的目光都在球场上,没人理会她,京墨说的地方是在球场上最偏僻的一个地方,那里原先是茶亭,后来嫌它太远了,就渐渐没人来了。
现在茶亭仍在,只是四面落了竹帘,用来堆放一些杂物,蒋源安就在茶亭后面。
莫皖青出现的时候,蒋源安正搓着手来回踱步,见她一来,满脸惊喜,急急朝着她走来。
莫皖青忙退开一步,出言:“蒋公子请自重。”
蒋源安脸上的笑瞬间僵住,慢慢垮下来,脸上现出一幅受伤的神情,“青妹,你好吗?”
莫皖青皱眉,对他受伤的神色视而不见,冷言道:“蒋公子慎言。”
蒋源安脸色焦躁,神色凄苦,“青妹,我不是有意负你,我是迫不得已……”
“够了!”莫皖青打断他,深吸一口气,“前尘旧事不必再提,公子今日前来有何事,不妨直言告知。”
蒋源安英挺的眉皱得死紧,他不解道:“青妹你变了,从前的你是那般宁静温柔,如今怎变得如此冷酷无情。”
莫皖青心头火起,不想和他多说,转身欲走。蒋源安见她要走,忙上前从背后抱住她,嘴里喃喃道,“青妹,青妹……”
莫皖青不慎被他抱了个满怀,那蒋源安头抵在她肩上,竟用嘴去吮吸莫皖青耳后的肌肤。
莫皖青泛起鸡皮疙瘩,又惊又怒,奋力挣扎,奈何蒋源安体量大她许多,一时间竟是动弹不得。
那厮嘴上不停,手上也不停,两只手牢牢箍着莫皖青,大手在她身上摸来摸去,莫皖青脸色铁青,想起前世看过的一个防狼科普,她脚后跟蓄力往蒋源安脚趾一踩,蒋源安吃痛,忙松开莫皖青,单脚着地捂着脚趾喊疼。
莫皖青没有犹豫,转身朝他下三路踢去,蒋源安握着那物瞬间蜷缩在地,脸色痛的扭曲。
“青……青妹!”蒋源安声音颤抖,痛极了还不忘诉衷肠“我,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太想你……”
莫皖青面无表情,不说话,蒋源安仍在絮絮叨叨:“我是真的想和你在一起,但是,但是岳父大人……”他停了一会儿,痛苦的脸色变了又变,“我,我想同岳父大人再要你过来,到时候我们还和以前一样……”
莫皖青大怒:“你闭嘴!你负我在先如今还有什么脸说这话,当初你应了六妹妹后,我们就再无瓜葛,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过我的阳光道。”
莫皖青抬腿又要走,蒋源安似是再支撑不住趴倒在地,嘴里大喊:“青妹!”
莫皖青不闻,蒋源安又道:“青妹你如此狠心,我却无法恨你,日后只得日日睹物思人,了此残生。”
莫皖青不解,转过身,蒋源安趴在地上,淌下泪来,一幅极难过的模样。
须臾,莫皖青脸色一变,似是想起什么,她上前揪住蒋源安的领子,怒斥:“把东西还回来!”
蒋源安缓缓摇头,脸色悲戚:“你都不要我了……”
莫皖青焦急,方才她忽然想起,之前的莫皖青曾给过他一方丝帕,那丝帕上有她亲手绣的翠竹和一个“青”字落款。
这东西若是被人知道,她是要被沉江的,连带着底下的两个妹妹都只能出家做姑子,已经出嫁的女儿会被休回娘家,家里的哥哥弟弟再也娶不到好人家的姑娘。
莫皖青定了定神,眼神冷漠,看着蒋源安像在看死人。她从袖袋中掏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一粒黑色药丸,强硬地塞进蒋源安嘴里,逼他吃下,片刻他就口吐白沫。
冷冷道:“想活命就拿东西来换。”
说完再不看他,转身就走。
这时一阵劲风吹来,亭子四周的竹帘微微扬起,莫皖青恐风迷了眼,忙抬手挡风,在那竹帘掩映间,直直对上另一双冷漠疏离,无悲无喜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