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喝点药也好,昨天又是游泳又是受惊的,如果放任不管,说不定还真会引起什么病来呢。
一想到昨晚自己所受的“惊吓”,谢璇玑就气不打一处来。她带着恨恨的表情一口一口喝完了药,看得禹芝胆战心惊的,以为王妃把自己当作了施暴施虐的恶人。
喝完药后,禹芝上来扶着谢璇玑躺下,而谢璇玑的掌心却在床上按到了一个扎手的东西。
咦,这是什么?
谢璇玑拿起来一看,是一个闪着亮晶晶的小纸团儿。
对了!看着上面闪闪发光的金粉,谢璇玑想起来了,这就是昨天夹在自己内裙里的小纸团。
现在纸团已经完全干了。谢璇玑小心翼翼地把它展开,禹芝也好奇地凑过头来瞧。
“写的什么呀?”
这是一小块碎纸片,上面的墨迹因为沾到水,已经模糊了许多,只能隐约辨认出几个偏旁部首。
“王妃,快给奴婢念念,写的什么呀?”禹芝好奇心大发,自己却又不识字,只得在一旁拼命催促谢璇玑。
谢璇玑摆了摆手,示意禹芝别急,先让她好好看看再说。
上面的字在水流的冲刷下已经变得扭扭曲曲,简直比鬼画符还难认。谢璇玑翻来覆去从各个角度看了半天,勉强认出来一个“木”,一个“火”。
金木水火土?这难道是什么秘信?
纸片的角落处沾水不多,可以清晰地看到有一个“雪”字。
木,火,雪……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谢璇玑捂着嗓子,把这三个字慢慢念给了禹芝听。
禹芝摸着下巴,装模作样地思考了一会儿,又转着纸片看了半天,但也和谢璇玑一样毫无头绪。
就在此时,房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慕容锦寒拄着竹杖走了进来。
他一眼就看到谢璇玑手中亮着细小金点的纸,面上忽然阴转雷阵雨。
他用竹杖点地,哒哒哒健步如飞地走过来,一把将纸片夺了过去。
“你出去。”王爷的眼睛一直盯着谢璇玑,禹芝却知道这句话是说给她听的,连忙一溜烟儿逃走了,出去的时候还把大门带了个严严实实。
“这是从哪来的?”慕容锦寒看向谢璇玑的眼神又带上了一丝冰冷与怀疑。
谢璇玑急忙张口,却又被刺痛给堵了回去。
对了,话不能说,还可以写字!
她扫视四周,看到残烛所在的书桌上摆放着的正是笔墨纸砚。
谢璇玑没有犹豫,立刻翻身下床,却因为用力过猛导致头顶一阵眩晕。
她眼前一黑,险些坐倒在地,慕容锦寒用手紧紧扶住了她。
“想逃?”他手上的力度渐渐收紧。
谢璇玑拼命摇头,深吸了几口气,缓过神儿来之后,向慕容锦寒指了指书桌上的笔墨纸砚。
慕容锦寒会意,手上的力道稍松了些。
像见了救命稻草一般,连滚带爬地扑向了书桌。
慕容锦寒拄着竹杖,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
来到书桌前,谢璇玑迫不及待地用笔蘸满了墨水,开始在宣纸上奋笔疾书。
在写完满满一页纸后,未等墨迹彻底风干,她就迫不及待地把纸塞到了慕容锦寒的手里。
纸上的字迹极其潦草,墨迹还黏糊糊地沾到了慕容锦寒的手上。他紧皱着眉头慢慢读下去,谢璇玑站在一旁用小鹿一般湿漉漉亮晶晶的眼神望着他。
她把自己从游泳,到被三王爷误认为落水救下,再到洗澡时发现衣服中夹了纸团的全过程都浓缩在了一张纸上,只是隐去了其中关于小房的内容。
如果王爷知道她脑内有个会说话的怪东西,一定会认为她的精神出了问题的。
慕容锦寒读完整篇文字后,抬眼看着谢璇玑,半晌,冷笑一声:“大晚上的去游泳?”
我也不想嘛,谁让那个破任务这样安排的。谢璇玑委屈地嘟起嘴唇。
虽然一般来看,一个女子大晚上的去湖边游泳很是匪夷所思。但不知为什么,直觉告诉慕容锦寒,面前的这名女子干得出这事。
只是,慕容锦寒还是想稍微试探一下她。于是,他对谢璇玑说:“这信是本王给三王爷的。”
谢璇玑呆愣愣地看着他,没有想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这小纸团是三王爷在“救”自己的时候掉到自己衣服上的?但怎么会是被撕碎的信呢?
谢璇玑刚想重新抓起笔写出自己心中的疑问,却忍不住对着慕容锦寒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不好,药劲儿上来了。谢璇玑感觉头脑昏昏沉沉,像团了一团糨糊一般,眼皮沉重,四肢酸软。
她闭上眼睛,向后缓缓倒去,期待着自己能倒在一张温暖柔软的床铺上。
然而,接住她的却不是床铺,而是一个坚硬硌人的怀抱。
与此同时,慕容锦寒手中的竹杖掉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啪嗒声。沾满墨迹的宣纸打着旋儿缓缓飘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