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烟轻轻将人摇醒,对着他惺忪、带着血丝的双眸,柔声道,“你的烧还没有退下去,得打针了。”
蓝桥易闻言,闭上眼睛,艰难得翻了个身。
将倔强的后背晾给楚烟。
楚烟,“......”
她心道:怕打针这种事难道会遗传不成?
楚烟很是无奈,爬上床,将蓝桥易连带着被子抱进怀里,轻抚着他的额头,劝哄,“你得为溪溪做榜样啊,她要是知道哥哥怕打针,还不笑话你啊?”
蓝桥易仍闭着眼睛不为所动。
表明了:谁爱笑话谁笑话!
楚烟软硬兼施,方法挨个试了遍,最后,想到一个法子,说,“你乖乖打针,后天萧伯庸的生日宴,我陪着你一起去,怎么样?”
话落,蓝桥易睁开眼睛。
楚烟,“......”她怀疑这人根本就是故意的。
萧伯庸的生日宴,她原本就没打算去,自从上次一见后,她很不喜欢这人的气场,而且,楚烟更烦宴会杯觥交错的应酬。
她都计划好了那天带溪溪出去玩儿。
昨儿,蓝桥易无意间提起,说生日宴要求带女伴。
楚烟也随口回了句,云艺那么多女星大腕,随便带一个去呗。
蓝桥易当时没说什么,今天就病了。
能不病吗?
夏末要入秋的天气了,蓝大少半夜特意去冲了冷水澡,企图施展苦肉计,这招对吃软不吃硬的楚烟来说,相当奏效。
管家一直在楼下候着。
听说蓝桥易终于肯打针了,不禁向楚烟投去赞许的目光,“少夫人,还得是你啊,少爷这些年很少去医院,就是病了也只吃药,不肯打针。”
“为什么?”
管家叹气,“还是因为老爷和夫人的事。”
楚烟了然得点头,心里酸涩,她太理解蓝桥易的感受了。
她爸爸去世后,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不敢路过京州大学,就算有事要经过,也要刻意避开,就是害怕睹物思人。
他们留下的印记太深刻,让活着的人难以迈开脚步。
“都会好的。”楚烟说。
管家连声点头,“是是是,都会好的。”
老人家饱经沧桑的面容上,布满笑容,他看到从楚烟住进林泉山庄后,少爷一点点的变化,这座宅子也终于热闹起来。
蓝桥易害怕打针还真不是演的!
楚烟发现,当针管刺进他的皮肤时,他双眸紧紧闭着,浓翘的睫毛像把小刷子,覆盖着眼睑,微微颤动着,就连薄唇也紧抿着。
一副战斗的姿态。
这模样让新来的医生挺害怕。
余磊犯事离开后,老爷子从基地调了名卫生员过来,充当家庭医生的角色,这个人在部队给不少人扎过针,手相当稳。
但碰到蓝桥易,他还是犯怵了,手指一打滑,差点把转头撂地上。
前后不到两分钟,他脑门起了一层汗。
好在有惊无险得把针扎好了,他用胶带把输液管固定好,嘱咐楚烟说,“这瓶是头孢,输的时候有点疼,少爷要是觉得不舒服,把速度调慢点。”
“好的,辛苦你跑一趟。”
“少夫人客气了。”
楚烟送走人,把门关上,走过去在床边坐下,捏捏蓝桥易的下巴,目带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