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传令兵急急忙忙冲了进来,神色慌张。
“有人擅闯辕门!”
“就这?给我轰出去!不,拿下此人,斩首悬挂辕门示众!”
“可是,可是没人拦的住啊!”传令兵面如死灰,险些跌倒在地。
司鸿络眉头一皱,推开传令兵,提剑出帐。一眼,就看见那个侧坐狼背的少年,心头大骇。
相比当初,此人衣正发散,不见疤痕,一身气度更胜世家子弟,眉眼风流宛似得道真人。少年抱琴驭狼而来,众人虽围但亦步退开,直到少年就那么与他对面。
他轻抚琴,清泠的声音仿佛从四周传来。
他说:“公子,好久不见。”
司鸿络听的出来,这人不仅不跪,声音里也没有半分恭敬。要是在皇宫,这种以下犯上之辈连走到他面前的机会都没有,就会被其他下人拖出去处理干净。
而如今,这个不知是人是鬼还是妖的家伙就这么无视军队煞气的存在,直直走到了他面前!
“将军呢!还不给我把这个人赶出去!”
少年俏皮一笑,微微侧身让后面被小兵扶过来的手下败将暴露在他眼前。十分好脾气地问道:
“公子说的,是他么?”
!
林仪眼见这个主公似乎是被自己吓到的样子,也不恼,老神在在地说出自己的来意。“听说,昨天一场雨,扰了公子的布局?我有一法,可令公子得到霞关。”
“不用!”司鸿络极为羞恼,一口回绝。
“公子也不必如此,两天之内,你必来寻我。”
少年抚掌而笑,摸摸狼王不断抖动的耳朵,一撩琴弦。利用琴诀上的方法,将十积分转换成能量在一旁的岩石之上留下联系方式,随即驭狼离去。
他清晰地听到身后一阵兵器架到地的声音,脑海里笑着和系统调侃这主公的心理素质不过关。
“宿主,你怎么确定他会来找你啊?”
“乖,你看着就是。”
那边司鸿络确实极为恼怒,眼见属下一个个颇为意动的样子,一个个瞪过去。心中火气,放下狠话:“别想了,不就是霞关,两天之内,强攻也给我攻下!”
言罢,他抽出腰间配剑,一剑劈开那人留下联系方式的岩石。恼火地看着被破来豁口的剑刃,冷哼一声,也不心疼,把跟随多年的配剑一扔完事。
想法确实不错,可奈何现实出了差错。
这一整天,司鸿络光是战败的消息就听了不下五条。他直接大手一挥,命令把那些个伤将抬到帅帐召开会议。他倒是想看看,敌方出了个什么厉害角色,竟然能打败跟随他多年的北家军。
“从没听说过许恪这号人。”“看着文弱,力气大的狠,出手也是狠毒。”“别看连个偏将都不是,北将军也未必比的过。”
司鸿络看着这群残兵败将竟然吹起对方小将来,一拍书桌,正要吼人,就听见有人小声提议。
“元帅要不考虑考虑用那个人?”
小兵抹把汗,顶着主帅的冷眼小声说出心中所想:“元帅,对面那个名叫许恪的右更很厉害,我们不是他的对手 既然强攻不成,再这样打下去,只会消耗我们的兵力和士气。只能靠谋略。陈先生没有跟来,我们又都不擅长这个,恐怕拿不下霞关,我们先被熬死了。”
“当然,权宜之计,权宜之计!”小兵迅速补救,深怕座上人发火把他拖出去砍了。
拿不下霞关又消耗兵力会发生什么?
司鸿络心知肚明,几乎能想到大军看来之后他的声誉、军队的士气会降到什么地步。士气折损,连齐国的边防都破不开,他如何拿下城池回去交差?
他瞬间想到了父王越来越过分的逼迫,夺走他军权的心思都不需要遮掩。若没了军权,他离那个位置,堪称咫尺天涯!心下无比懊悔为什么没有把他最得力的幕僚带过来。若是他的陈宛在此,何必受此人制衡!可恨陈宛如今随大军而来,没有十天半月,根本抵达不了。
他有些意动,想到那人的态度,又冷下脸来,生硬的推脱:“那人留下的字迹的岩石已经被我劈了,此事不要再提……”
话音未落,将士们瞬间兴奋起来,七嘴八舌抢着说道。
“元帅,我记下了!”“子时韩岭左峰半山腰!”“我记得那附近挺不好走的。”“还有狼群。”“主公你要去请人吗?末将肯定护送主公安全抵达!”“啊,说句实话,那位先生是隐士高人吧?虽然看不懂,那字是真的好看。”
司鸿络一默,只觉得把这些个拆台的家伙带来是真的失策。但一到亥时还是点上一对人马上山找人去了。
山峦自半山腰陡峭,林石耸立,两抹红色随风摇曳。
一行人在一座石林下绕了半圈,总算看到了那两抹红色的全貌——竹屋朝南建于石林之间,檐角挂上两个红灯笼,照亮了四方。
另一座石林之上,两个幽绿的铜铃正盯这他们。不必多说,必然是那人的那只狼坐骑。
大楚最热的继承人、司鸿三公子弯下了腰,手过头顶,咬牙切齿。
“敢请先生教我。维衍……不胜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