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芒野答应着,接过马乡长递过的一个单子,上面写着需要买的几样药。
可是他把单子拿过来,看了眼折起来装进口袋,马乡长就转身走了,根本没说给他钱的事儿。
只让抓药不给钱?
周芒野觉得心里非常别扭。
马乡长老婆住院证是他办的,钱是他交的,可是到现在为止马乡长根本不提给他钱的事,今天又给了他一张药单,上面写着七八样药,只让他买药,不给他钱,难道这些药不需要钱吗?
都说马乡长抠门,可是抠门也不是这么个抠门法呀。
自个老婆住院吃呀让他出钱,也不说句话。
凭什么?
他想了想打开车门坐着上了去,既然马乡长不主动给钱,那就等攒到一起,找个时间,让他把钱一次性给了。
虽然他周芒野不缺钱花,但是他又不是个冤大头。
周芒野发动车子,出了乡政府大门,拐上公路到了林业站墙头的地方停下来,打开车门下去。
还没等他拐下马路,秦果从院子里走了出来,看见他,笑得跟朵花似的,人还没到就甜丝丝的说:“你说我们两个是不是心有灵犀啊?我刚想着出门会不会遇见你,结果就看到了,你这是要去去下乡,怎么是你一个人啊?”
周芒野说:“郭乡长派我去县城办事儿,去县委拿个文件签个字,然后把他的退休报告交上去,再去他家里转一圈,看看他老婆女儿怎么样了。”
说完眼睛左右看了看,压低嗓门问:“你有没有时间跟我一起去?”
秦果说:“算了,今天我就不跟你去了,我要留在家里跟我妈做艰苦抉择的斗争!她昨天晚上站在门口差不多教育了我一个多小时,我两个耳朵里面塞着棉花团,手里拿着一本小说看的都入了迷了。后来是我爸实在听不下去了,出来劝了几句,我妈又开始骂我爸,他们两个吵了整整半夜才睡觉。”
“今天早上我妈又在门口唠唠叨叨,没完没了,敲门砸门的,我还是耳朵里面塞着两团棉花,继续看我的小说。给你说啊,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我把那本夜幕下的哈尔滨上下两册差点全部看完。”
“刚才她估计卖的实在是没意思了,不骂了,我爸就在外面敲窗子,悄悄告诉我说,我妈出去了,我这才赶紧起床,飞快的梳洗打扮,就跑了出来,出来之前想能不能遇到你,结果就遇见了。”
在自己家里还生活的这么艰苦,周芒野有点心疼,伸手摸了摸周芒野的头说:“真是苦了你了,你要是不愿意跟我去的话就找你朋友吧,你也不要跟你妈硬上硬,你妈的嘴头子太厉害了,生起气来骂人的时候六亲不认,嘴上一点也没把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