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分家,卞家得到甘棠的照顾权利,甘家得到暂管甘棠嫁妆铺子的权利,且那些管理甘棠嫁妆的人还可以从中抽取三分利。
一年三分利也是一笔不菲的财产,何况近四年,那些族亲一气拿的出来就有鬼了。
“我棠儿当年从你甘家分取嫁妆就吃了大亏,只因我卞氏念及我独女入了你们甘家,又生下了珵美和棠儿两个孩儿,这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既然如今你们都想昧下堰国公府给我棠儿的嫁妆,那就另给我棠儿备一份足以匹配她甘氏大宗长房嫡长女派头的嫁妆来。”
甘棠的这一众姐妹里,除非以后有入皇室为高位妃嫔的,不然谁的婚嫁排场都大不过她去,便是有入了皇室为高位妃嫔的,她们能着的礼服也不及甘棠要做国公爷家的世子夫人的华丽气派。
就在甘家一众族亲被外祖母的气势骇住时,甘卫景从后屋走来,行至外祖母面前,他对外祖母恭恭敬敬的行了礼,然后才真诚说,“外婆,侄孙还请您与棠儿妹妹去集福堂,单独叙话。”
外祖母冷哼一声,“侄孙,你这少家主说话可有分量?”
甘卫景深呼吸过才说,“外婆,我已与我爹聊过几年前发生的事,如今他说他病好不了了,家中之事一概由我负责。”
甘棠和外祖母两人俱发愣,几年前的事是指甘二叔迫害甘棠不给甘棠活路,还是那件害的甘棠家破人亡的事。
“好,老身给你几息时间。”外祖母牵着身子发颤的甘棠往集福堂去。
集福堂内,外祖母,甘棠,甘卫景三个人都没人落座,但甘卫景一进屋就跪下了。
“棠儿,我爹做的事,母亲和梨儿都和我说了,我……我这一个月一直在思量解决办法,可是……我也知道,这般事,棠儿你不会轻易原谅……但为了甘氏,我作为少家主,还是要求你别把此事捅出去,甘家受不起这遭折腾。”
甘家兴盛了百余年,其实除却战火连天那几年外,地位无论是哪朝哪代都是超然的,谁让他们家有一座名动天下的甘泉书院,内藏书籍千万卷,这世道的读书人那个离开得了书院和书。
但也是这些荣耀限制着甘家嫡系绝不可行差踏错半步,不然那与甘家十分相似的吴家就是甘家的未来。
若是甘棠将甘二叔干的事捅出去,甘二叔是一定要以命抵命的,甘二叔的一众孩儿子孙也要一辈子被钉在耻辱柱上,受人谩骂。
但只要他们不死,甘卫景,甘醒及他们的孩儿就还是甘氏最合礼法的继承人,只是一个被钉在耻辱柱上的继承人一定会被世人怀疑,那甘家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
“我凭什么要放过他,他是我二叔,他也是畜生,我爹娘兄长是他的大哥长嫂长侄啊,他就为了一个女人客死他乡而谋杀了他们。
若是我因此杀了你爹娘,兄弟姊妹,甚至是嫂子及嫂子腹中的孩儿,你会放过我吗?二哥?”
甘卫景此遭来求原谅,有私心,他和岳氏刚成亲不久,就有了孩儿,可他还没感受到初为人父的喜悦,就听到一桩足以令甘氏塌天陷地的事,他害怕自己的孩子因为祖父所为之事,一辈子都背负着杀人魔头的子孙的名声过活。
甘二叔不在乎他的孩子他的孙子,所以干那些事的时候就没顾及过他们,他已经疯了。
甘卫景想不通自己的父亲为什么敢干这种事,但他真的害怕自己的孩子受到一点本不该他承担的指摘。
甘卫景考中举子后就被朝廷授官了,若是甘家一直鼎盛,甘卫景的长子也会和他一般命运,但若是此事被捅出来,只怕甘卫景的长子就无法参加科举考试,一辈子就毁了。
“棠儿,我知道我爹做的事很可怕,让你受到了非人痛苦,可是我已经与他说他今后生不能入甘家族谱死不入甘家宗祠,若是他不同意,我就去把那女人的坟撅了,让那女人客死他乡后只能做孤魂野鬼,我爹……不在乎我们,但他是在乎那女人的,他已经同意了此事。
棠儿,你也要考虑考虑你呀,你入堰国公府怎可没有娘家撑腰,外婆她们爱护你,可他们远在西川,若你当真有事,能求助的还是我们。你放心,我不会因此事对你有任何怨恨,这事我五年前就做错了,我不知我爹竟是想害你性命,才会对你说那些话,若是那时我知道你正遭受的苦难,我定会如珵美大哥一般护着你。
我仍记得珵美大哥在我幼时被爹责罚,而为我出头的事,我日后继承甘家,绝不会薄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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