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甘棠和甘二叔的眼神厮杀里,甘卫景先发制人,熄灭了即将一触即发的战斗气息。
甘二叔几乎是被甘卫景扭送着离开府库门口的,一路上那些甘家族亲也骂骂咧咧的,但倒是无人来跟甘棠争聘财归属问题。
甘棠愣愣的站在府库门口,直到她外祖母,大舅母,大表嫂三人气势汹汹来给她撑腰,她才回神。
外祖母三人拉着甘棠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后后得打量,确定甘棠除了脸色白一点,没破一点油皮后,放下心来,询问刚刚发生了什么。
甘棠几次欲言又止,似是没组织好语言,李嬷嬷就出来把刚才发生的事复述一遍。
“你说甘家那位大郎把棠儿二叔扣离此处?”大表嫂一脸不可置信。
虽然西川卞氏因为与闫隆甘氏相隔千里,日常相处不像其他家姻亲一般,后又因为甘二叔虐待甘棠,西川卞氏就更不和闫隆甘氏来往。
可大表嫂来闫隆这半年,也和甘卫景打过几次交道,她觉得甘卫景这个人读书读的把性子都读绵软了,既然骨子里已经没那么多血性,就应该去练武锻炼锻炼血性,这样才可长成一个顶天立地的儿郎。
她没想到,甘卫景还没练武呢,骨子里的血性就出来了,终于不愚孝,要搞自己疯爹了。
“棠儿,若今日之事,是你二哥真心所为,那你这个二哥修修还能要。”大表嫂凝重总结。
大舅母轻戳大表嫂额头,“还在甘家呢,胡说些话给人拿着把柄,一会儿给棠儿撑腰都挺不直腰杆来。”
大表嫂赶忙捂嘴,是的,现在还不知甘卫景是敌是友,她得谨言慎行些。
“外婆,大舅母,大表嫂,事情可能已经解决了,把这些东西拉去卞府放着吧。”甘棠缓缓说。
“行,这边的事你莫亲自盯着了,外婆带你去会会你那群族亲们去。”外祖母牵上甘棠的手,拎着她一通穿廊过院,去找甘家族亲算账。
上次军检处去卞府门口找甘棠麻烦,外祖母亮出身份后,拎着那不知死活的红甲士兵,跨马而行去樊简将军府上讨说法。
虽然事后,皇帝陛下偏帮卞家偏帮甘棠,好似外祖母那般作为没甚影响力,但那天其实是樊简将军一口一个‘嫂子,是樊简御下不严,你且等着,我定给咱侄孙女个说法’恭送走外祖母的,且她去的路上,捆着一个红甲士兵骑马穿行在街市上,被不少百姓看见了,其中就有正巧要去书院上值的,如今也挑衅欺负了甘棠的甘氏族亲。
五年前,外祖母就连打带杀的宰了甘棠的奶嬷嬷,甘二叔的妾室,陪房嬷嬷及陪房嬷嬷的子侄四人震慑过甘家一群想吃甘棠绝户的族亲,如今她更显老态了,那些族亲们原以为她气势会减弱,谁知她人老气势不老,照样老态龙钟的跨马游街。
当时甘家族亲都骇的忘了那天原该去书院给学子们讲授何内容。
如今,又见外祖母一脸煞气而来,那些以刚刚嘚嘚嘚最凶的叔祖父为首的族亲都往人群中藏。
“听闻亲家二叔身子不大好,老身来看看。”亲家二叔即甘二叔。
“怎么当家主母也不在?”外祖母扫视人群,如今甘二婶更深居简出了,无论是甘橤还是甘梨,她也不许她们随意出南春堂。
甘大嫂岳氏捂着肚子,出来歉疚道,“外婆,母亲她近日忙于照顾橤儿妹妹,身子也不大爽利,现下正在屋中休息。”
外祖母觑了一眼甘大嫂,冷声道,“亲家侄媳,你刚怀娠不久吧,既如此你还是先照顾好你自己吧,要是你出点什么事,只怕我家棠儿就得担上因‘任性妄为’累及二嫂腹中亲侄出问题的名声。”
甘大嫂脸色羞窘到发白,甘棠示意木黎去扶她,然后顺手给她把个脉。
外祖母无奈睨了眼甘棠,甘棠冲外祖母笑的格外乖巧。
外祖母不在理甘大嫂,目光如剑般扫视着甘家族亲,“是那个不要命的说当年定下的契书不作数的?若当年定下的契书不做数,那可是一份都不做数?那就请暂管了我家棠儿嫁妆铺子几年的人往前走几步,咱们好好算算账,把那些年抽走我棠儿嫁妆的三成利一概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