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儿,我和你大表哥在闫隆这段时间,也听到看到一些事,皇后与太子因为两年前的事确实不对付许久,朝堂上臣子分派也已成气候,面上和和气气的,私底下龌龊事没少干。”
“太子殿下虽被废黜,但如今还住在东宫,没人上奏说于礼不合,可能太子一系的臣子从中周旋的缘故,那吕家小子四处奔波,这段时间只怕也不太好过。”
“不过,棠儿,虽然赐婚一事,吕家有诸多无奈,我们可以谅解他,但现在时局混乱,吕家深陷其中,你外祖父的性子你是知道的,他舍不得你受委屈,便是日后堰国公府有泼天富贵,这亲还是得退。”
甘棠抿唇,很是郁结,吕循待她当得起一个诚字,可她父兄早逝,没有依靠,幸得外家待她似亲女,才使她不曾被人随意折辱,她不能忤逆外祖父。
“四舅舅,大表哥,现在也不能像陛下陈情,这事容后再说可好?”甘棠实在没有好法子平衡好吕循和外家,她只能暂时选择逃避。
“棠儿,这趟闫隆之行,你就当是出门旅行一趟,最迟九月就回西川去,别的莫多想了,你外祖父和舅舅们会为你安排好一切。”四舅看出甘棠的纠结,怜惜的拍了拍甘棠的肩膀,耐心宽慰。
本来甘棠和吕循男婚女嫁十分适配,结为夫妻是谁也不辱没谁,天作地设的很。
可后来发生的每件事,都让两人原本纯正真挚的感情之间掺杂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因素,那些事,若是一件没处理好,都会令两人越走越远。
……
八月十六,中秋的第二日。
闫隆城作为帝都,凡节庆之日,无不热闹非凡。
昨日陛下和皇后还携着大臣上临天门看盛世繁华,今日闫隆城内的大街小巷仍有节庆余热。
甘棠坐在马车里,不时从木香木黎两人掀开的看到街道场景,莫名她想到当年父亲调回闫隆,一家人三天两头出门玩乐的一幕幕。
三年时间,闫隆的变化还是挺大的,不少街巷的走向都变了。
“我带你们下去走走。”甘棠起了兴致。
木香木黎十分兴奋,自进了城她俩就一直掀车帘看街市,还引得甘棠起了孺慕之思。
“姑娘万福,姑娘您慢慢走,奴扶着姑娘。”
管房嬷嬷一拍脑门,“姑娘,下车前,您得答应老奴,最多游玩半个时辰。”
八月十五,宫廷内设了中秋宴,而四舅和大表哥在西川军营里都有职位,虽他们此次来闫隆是为着私事,所以也在中秋宴的邀请之列,故而昨日一早便进了宫,今日只有甘棠一个人进城。
四舅和大表哥去赴宴前,跟伺候甘棠的一众女侍和护卫都交代了进城后,要随身不离甘棠。
伺候护卫甘棠的一行人,人数很多,只要长了眼睛,都不会跑来找麻烦。
但管房嬷嬷她们未在闫隆待过,当年又听多了甘棠在闫隆经历的事,对甘棠没什么好印象,所以管房嬷嬷并不希望甘棠下车步行。
只是,甘棠都已经答应手底下小丫头,管房嬷嬷不好反驳,让甘棠这位主子没面子。
甘棠冲管房嬷嬷笑,“好的,李嬷嬷,半个时辰我们就回马车这边来。”
“醉儿熏儿,木香木黎,每人五两银子,喜欢什么就买什么,超过五两银子就得你们花自个儿体己了。”
甘棠话音刚落,木香木黎又开心的蹦蹦跳跳,醉儿熏儿两人倒是内敛些,但也是肉眼可见的高兴。
四个丫头得了银子,一路开开心心的买了不少吃食玩具,甘棠看着她们,心里因为思念父母兄长的那点愁绪也消散了。
“你们几个是第一次逛街吗?左手一袋糕饼右手一袋糖果子的,前边有个亭子,你们去那儿,把手里的糕饼果子吃了就回马车去,省的嬷嬷担心,我去前头的银饰铺子看看。”
一听甘棠要自己去银饰铺子,几个丫头都不吃东西了,异口同声道,“姑娘,我们陪你吧。”
“不用,你们在这里看的着我,等你们把东西吃完,我就回来了。”甘棠不欲让丫头们继续跟着,话音刚落便往银饰铺子去了。
这家银饰铺子叫金玉楼,甘棠记得当年家里出事前,她娘亲才带着她来金玉楼打首饰,后来家里出事了,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甘棠让跟着自己的护卫在店门口的茶铺喝碗茶,才迈步进金玉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