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这是什么表情?又是什么眼神……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宋景也不知道为什么。
他后背发凉的感觉再一次的加强。
甚至有一股寒气,是从他的脚底直接升起来的。
他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不断靠近过来的陆香香。
明明只是个瘦弱的小女人,就算身上换了干净的衣服,也因为变扭的姿势而藏不住她的那些伤痕和疼痛。
按照往常。
宋景内心真实的暴脾气一上来,早就一巴掌打过去了。
绝对让陆香香连正眼看他一眼都不敢。
可是现如今……
他仿佛是案板上的肉,正被他完全看不起的陆香香反复拿捏着。
陆香香手里的刀,悬的高高的,一下子就要切下来。
宋景在这一刻的胆战心惊。
让他彻底明白了,他到底娶了一个怎么样的女人?
陆香香看着宋景的反应,神情愈发的唏嘘。
“宋景,原来你也知道害怕的……“
“哈哈哈……我告诉你,你的事情我全都知道!”
“你私底下不是还藏了一只金手表,那东西值不少钱,赶紧拿出来!”
她直言拆穿了宋景的伪装。
宋景顿时面露惊愕。
他身体里的酒精,彻底的消散,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
“陆香香,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的!”
宋景在心急之下,甚至都忘记了否认。
而是一面震惊,一面仓皇承认。
陆香香不断冷笑。
“宋景,我知道的还不只是这些!”
“你成天说什么自己来自城里!其实你根本不是在城里出生的,你只不过是你父亲在乡下的私生子而已!”
“好不容易去了城里,又被你后母嫌弃,才送你来下乡……“
一段一段。
宋景这辈子,几乎没有对任何人说过的往事,全都被陆香香准确无误的说了出来。
这一切。
全都是陆香香上辈子,跟着宋景一起去了城里之后,才发现的秘密。
只有经历过那一刻的梦碎。
她才知道自己找的男人,根本不是什么斯文儒雅的城里人。
也只不过是农村出身!
“我还知道……那一只金手表,是你得知被后母送去下乡之后,从你父亲的书房里偷出来的!”
陆香香目光鄙夷,笑容逐渐变态。
这一刻。
她死死的拿捏住了宋景。
“你……你到底是谁……你不是陆香香……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宋景整个人,如同是见到了魔鬼一般。
他甚至噗通一声,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不可能……
不可能有人会知道这些事情……
他偷手表的时候,没有被任何人看到……
那个金手表,他也仔仔细细的藏了起来……
就连跟他同吃同住,一起工作的生产大队里的知青们,都从来没见到过。
又怎么可能被陆香香,这么一个外人知道!
宋景的脑海里只剩了一个可能。
那就是此时他面前的这个阴狠女人,根本不是陆香香。
然而。
她却又是长着陆香香的脸。
一些更加恐怖的怀疑,在宋景的脑海里不断浮现。
却是那样的让他不敢相信!
陆香香不仅知道这些。
她还知道上辈子的宋景,在回城之后也成天游手好闲。
带着他那一只金光闪闪的手表出去,利用他那一副皮囊,去勾搭一些长得不错,却又虚荣的女人。
有个女人还真的上钩了。
甚至气焰嚣张的找上门。
公然就跟陆香香撕逼。
还要陆香香把位置让出来。
陆香香气得跟那个女人大打出手,竟显泼辣疯妇的本性。
两个人又是抓头发,又是用指甲扣人。
就这么狠狠地打了一架。
最后还是陆香香赢了。
但是她在赢了之后,竟然听到那个女人说,宋景送了她一个金手表!
在那一刻。
陆香香才知道了金手表的事情!
也终于知道了她是输的那么彻底!
这样的狼狈。
陆香香绝对不允许再发生一次!
这辈子,她要早早的将金手表抢过来。
“宋景,我知道你现在在想些什么,你不用怀疑,我就是陆香香。”
“我既然能知道你这么多事情,当然也知道后山承包一定能赚钱!还不快把你的金手表拿出来!”
“还有……我警告你!把你那些花花肠子收起来,不然你最后是怎么死的,你恐怕都不知道!”
陆香香一边冷笑着,一边坐在了宋景之前坐过的那把椅子上。
此刻的她。
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
对池婉和霍南川的怨恨,在她心底里不断燃烧着,成了支撑她活下去的精神力量。
陆香香还对着宋景笑道。
“宋景,在不久之后,你就会明白能娶到我,是你这辈子最大的福气!”
……
话说另一边。
池婉在听到霍南川肯定的回答之后。
她立刻坐不住了。
站起来就说道。
“我现在就去找玲姐和贺支书,先跟他们打听清楚陆香香到底想干什么?”
霍南川却伸手拦住。
他阻止道,“小婉,你先别心急,贺支书说了,到底承包给谁还没最后下决定,我们还有时间的。”
再说……
“小冬他们要回来了。”
霍南川听醒着池婉。
天色到了傍晚,也到了出门的人回家的时间了。
池婉和霍南川如同心有灵犀的对看了一眼。
他们的眼神里,有着相同的想法。
那就是隐瞒。
就算是在困扰的事情,也都是她和霍南川两个人的事情。
张月娥看着性格豪爽,实际上无比担心的家里的每个孩子,成天里里外外的操持着。
霍冬至更不用说。
他又是哥控,又是妹控,恨不得能替霍南川分担肩膀上的担子。
现在好不容易答应了去念书,才算是消停了一点。
至于霍初春……
才十五六岁的孩子,就让她开开心心的长大吧。
池婉和霍南川不约而同的,将这件烦心的事情,全都深深的藏在了心底里。
池婉的心口上。
有着烦闷的怨气,为什么陆香香吃了教训,还不安分守己。
难道是这一跤,她摔得还不够疼?!
更有着一些酸涩的柔软。
池婉的脑袋,轻轻地往霍南川的肩膀上一靠。
白净的脸颊,亲昵的意味着他宽阔的身体。
她轻声问道,“阿川,你以前也都是这样吗?就一个人……什么事情都你一个人闷在心里……”
特别是那些沉重的,痛苦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