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般人来说。
大多人都不怎么喜欢药味,特别是苦涩的中草药。
但是对池婉而言。
这样的味道是既熟悉,又让她安心的。
她只是站在巷子口,就已经能闻到药味了,可见藏匿在居民区里的这位大夫,一定是非常的不得了。
再往前。
是跟郑奎那屋子差不多的小四合院。
方方正正的。
但是跟郑奎破破烂烂的不同。
这户人家从巷子里的道路,到木质大门,全都收拾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
木门上面。
甚至还贴着春节时候的红色对联,以及倒着写的“福”字。
那字体。
遒劲有力。
笔锋锐利。
“孙大夫,我来了!”
梁秋池也不敲门。
他直接伸手,推开了大门。
就那样直接的走进了那户人家里。
随着大门被打开。
池婉一下子就看到了晒在院子里的草药。
她扫了一眼。
眼底已经有惊喜的神色浮现。
更不用提。
随着她逐渐走进,看到主厅两旁的屋子里,满满的都是中草药的抽屉。
这一眼转下来。
一个抽屉如果是一种中草药,那么最起码是几百种。
太……壮观了!
池婉以前在大学学习的时候,都没见过这么多。
俗话说的好。
大隐隐于市。
真正的名医都是藏在普通人群中的。
说的大概就是如此。
“孙大夫,孙大夫,孙大夫……这可都中午了,你该不会还没起床吧?”
梁秋池不仅没敲门,还在进门之后,一声一声的喊着。
丝毫没有一点不请自来的自觉。
而言语之间,也透露着他和这位孙大夫的亲昵关系。
不些许时候。
拐杖落在地面的声音传出来。
咚咚咚。
不断的靠近。
紧接着。
孙大夫终于走了出来。
他满头白发,看起来几乎有百岁高龄,然而眼神明亮,精神气饱满,身子骨硬朗。
仿佛让人觉得也就六七十岁而已。
孙大夫看着梁秋池,手里的拐杖敲了敲。
“你这小子,从小时候就这样,来我这就不知道敲门!”
“你母亲不是说你去首都念书了,怎么这个时候就回来了?”
“该不会又在学校里惹事?你母亲肯定会被你气得加重病情。”
这两人相处如同是祖孙两人。
孙大夫教训梁秋池的模样,也像是在教训自家孙子。
梁秋池依旧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他说道,“想回来就回来了呗,这哪里需要什么理由。不说这个了!我今天不是自己来的,还带了个人过来。”
如此一来。
孙大夫的目光,也就落在了池婉的身上。
池婉自从书穿过来之后,见过了各种形形色色的人,哪怕是霍家祠堂里的三叔公,都不曾让她感受到压力。
但是跟这个孙大夫对视的时候,
池婉竟然有种……被这个人看穿的感觉。
就仿佛她是透明的,身体的每一部分,都被孙大夫拆开来分析的错觉。
她强忍住怪异的感觉,恭恭敬敬的说道。
“孙大夫,你好,我叫做池婉。”
孙大夫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摸了摸花白的胡子,
他看着池婉说道,“你不是来看病的吧?”
这一下子。
就说道了重点。
池婉还没说话,梁秋池先接了话。
“孙大夫,你怎么看出来她不是来看病的?”
孙大夫神色淡然的回道,“她的身体比你这个每天锦衣玉食的人都还好,根本无病无痛。”
那可不是……
池婉每天都在灵宝空间里感受灵力的滋养,身体完全超越一般人。
难道……孙大夫看得出来?
池婉心中无法相信这一个猜测。
但是孙大夫只是一眼,都没有望闻问切,却能知道这么多,果然不是一般的大夫。
“既然是秋池带来的人,就进屋里说话吧。”
孙大夫如此说道。
他稍稍转身,拄着拐杖往屋子里走。
这一回。
梁秋池没有跟上去。
他只是对上前的池婉说道,“这个孙老头子的脾气古怪的很,我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没事。剩下的我会自己看着办。”
池婉点了点头,回答道。
门内却再一次传出孙大夫的声音。
“臭小子,你叫谁老头子呢!”
那喊声。
中气十足的宛若是一个中年人。
梁秋池缩了缩脖子,不在说话了。
池婉走进屋内,见到了满屋子的黄花梨家具。
沉稳低调。
却……全都是钱!
这些家具要是在几十年后,哪怕有钱都是买不到了。
这个孙大夫,何止是一个大夫呀。
池婉心中震惊,脸上却是平静自然。
她和孙大夫坐在一张书桌两边,桌子上放着一个煮茶的小路子,还有一套紫砂壶的差距。
茶香。
药草香。
在这个屋子里,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池婉眼神欣赏的看过这一切,然后就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孙大夫,我这里有一种稀有的草药,不知道你收不收?”
说着话。
池婉从随身包袱里,拿出一块白色的布巾。
布巾轻轻的打开,露出了一株晒干了的精血草。
精血草哪怕是晒干了之后,它的叶子依旧是暗红的血色。
宛若是血液还在经脉里流动。
孙大夫原本是神色淡淡的,但是在他的目光看到池婉手中的东西之时。
短短一瞬间。
孙大夫一下子挺直了后背,目光变得炯炯有神。
他小心翼翼的拿起那一株精血草,仔仔细细的,来来回回的,认真打量。
甚至折了一小段根须。
他放进嘴里,嚼了嚼。
在几分钟的辨认之后。
孙大夫再看向池婉的眼神,已经彻底改变了。
他笑着说道,“看你年纪轻轻的,怎么会认识这东西?知道这药草叫什么吗?”
池婉回道,“之前在古籍里见过。叫做精血草。”
“不简单。真不简单。”
孙大夫连说了好几个不简单,言辞之间全是对池婉的欣赏。
然后……
他慢悠悠的伸出一只手。
五根手指全都分开。
轻轻晃了晃说道。
“可以这个数。”
池婉原本以为是五十。
毕竟这里是小县城,哪怕是再名贵的东西,也不一定能有人出得起价。
可是孙大夫却说。
“五百一株,你有多少,我可以全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