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咳,你有点像是,像是我认识的一个人。”
“是谁?”诺玛微偏一点头看着他,她的一举一动简直让人说不清到底是在蓄意勾.引还是她天生就如此引人犯罪,“是你的情人吗?”
伯蒂失笑:他能有什么情人。
亡命之徒也曾经有过美好的热恋,这种事发生在现实里的几率倒也不算很低,可伯蒂很确信他不属于那些幸运儿中的一员。他所经历的关系都充满了疼痛,大抵是交易,偶尔是取暖,至于那些温柔的感情……
“不,是个女明星,咳,超级大明星。”伯蒂观察着诺玛的反应,“你一定听说过她的名字,她可是一个时代的符号——玛丽莲·梦露。你简直和玛丽莲·梦露一模一样。”
诺玛说:“噢!是她呀。她是我最讨厌的人了。”
她果然露出了一个孩子气的讨厌表情,皱着鼻子挤眉弄眼,不过没做几个怪表情她就停下来,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唇。
“你——你不是——你讨厌玛丽莲·梦露?”伯蒂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得到这种答案,“为、为什么?”
“因为她金发大胸,性感无脑,因为人人都爱她的外表。”诺玛嘟起嘴唇,“因为人人看我的时候都在看她,梦露在谋杀贝克,贝克没有还手之力。”
伯蒂顿时语塞。
“只有……”诺玛说,她的神色忽然变了,变得柔情款款,甜蜜温柔。她情不自禁地咬住下唇,用手指摩挲着侧脸,仿佛她正抚摸的是另一个人。
一个她深爱着,也深爱着她的情人。
*
“你就这么把你的小玩具扔在外面不管?”康斯坦丁问。
“别叫他们‘小玩具’。你在抹黑我的声誉,我对客户一向体贴备至,不仅包他们的人身安全,还帮助他们解决心理问题以外的其他情况,甚至他们的职业危机和财务危机。”亚度尼斯说,“不要动。等我画完再动。”
“天。”康斯坦丁受不了地说,“我可不相信你不能把这一幕的细节全部记在心里。你就是喜欢看我心脏里插根剑,不停流血,不停死掉又不停复活的样子吧?”
亚度尼斯放下正在调色的手。
他注视着康斯坦丁,沉思了一会儿。
“这把剑不仅得穿过你的心脏,还得把你你钉在墙上。”他说,“这样看起来会像标本。”
“真是振聋发聩的发言,足够入选连环杀人狂语录清点。你这可悲的精神变态。”康斯坦丁悻悻地骂道,“我一定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才会遇到你。”
“别这么怨气冲天。这都是你自找的。”亚度尼斯说,“你真该在向我许愿前搞清楚我到底是什么。”
“每个向你许愿的人都没好下场吗?”
“绝大多数都是。”亚度尼斯说,“极少数不是。”
“极少数?我打赌这个数字不会超过一根手指。”康斯坦丁咳嗽了一声,吐出一口血沫,“那有下场最惨的吗?还是说大家的凄惨程度都差不多,这个断腿那个断手,这个耳聋那个眼瞎?”
“你的问题太多了。”
“我总得知道和我一起度过漫长的永恒时间的怪物到底是什么性格吧,而且你也从不隐瞒我这些,过去我问什么你就告诉我什么。亲爱的,你最大的优点就是从不对我说谎,”康斯坦丁幽幽地叹了口气,“细数我的历任情人,你是对我最好的……也许不是最好的,但一定是最诚实的。”
亚度尼斯笑了,他放下画笔,转头吻了康斯坦丁沾血的胸膛:“现在谁才是可悲的精神变态?”
“我。”康斯坦丁坦然自若地承认道,“我才是。”
“我可以先从那个‘极少数’说起。”
“噢!那个幸运儿是他还是她?”
“她。”亚度尼斯说,“她叫诺玛,诺玛·贝克。她最初引起我的注意,是因为她非常痛苦,非常孤独——”
康斯坦丁的英式发音阴阳怪气起来可真是够气人的:“我快被吓死了,亲爱的,她和你一直以来的审美取向完全不同呢。”
“——而且她还姓贝克。不过‘贝克’是另一个故事了,未来的某一天我会讲到。”亚度尼斯说,“她是唯一一个向我许愿,然而我无法满足的人。”
这下康斯坦丁精神了。
“她许愿了什么?”这家伙幸灾乐祸又兴致高昂,“快说!”
*
“只有莱昂纳多。”诺玛轻声说,“只有莱昂纳多爱的是无人问津的诺玛·贝克,而不是性.感迷人的玛丽莲·梦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