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犰狳的眉间流露出一股伤感之色,“应该是死了吧。”
赵元灵皱眉,两年前她还是公主,在皇宫里可未曾听说过有这样的事情,“他们抓这些妖有什么用?怕不是有人故意为之,把罪栽赃到皇家。”
犰狳轻嗤一声,眼里满是嘲弄之色,“栽赃?还需栽赃吗?满身的盔甲难不成是老百姓们自己打造出来的?训练有素还带着武器,试问哪个山大王能造出来?除了皇上,没人能有这个能力。”
“至于抓妖来做什么?”她眼里闪过一抹痛恨之色,“自然是为了妖丹了,他们威逼利诱妖主动把妖丹交出来引渡到人的身子里,说是可以治百病长生不老。
但不是所有的妖丹被本体引渡之后就能顺利的转移到人的身体里,所以还有的甚至喝妖的血,吃他们的皮肉,让妖丹感受到本体的链接才不会躁动出事。”
“还有的拿妖血皮肉来做医药研究,试着把他们的身子放到炉鼎里去融,最后炼出丹药给人吃下去。”
头发,指甲,皮肉,牙齿,它们身上所有的一切都能是人拿来研究的对象,落入人族手上的妖若是死了还是幸运的,就怕生不如死,每日活在人间炼狱里。
想到这一幕,她浑身气的发颤。
“这些皇家权贵,都该死!”
她牙齿紧咬,眼里迸射骇人的目光。
天下万物皆为生灵,虽然她不是妖,但她却站在妖族与人族的中间,凝视着他们之间的战火。
她没有办法去劝诫任何一方,只能躲在深山野林自保。
她是上古神兽,力量全都来自人族的信仰之力,然而——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这句话在赵王提出之后,百姓就再也不相信她了,把她和妖物一起驱赶出皇城。
赵王在位十年,谕令下达了十年。
如今她的法力已经渐渐消散,再也不比之前。
妖虽然可恨,但也难免有些心智良善能分得清是非对错的好妖,他们只想和人族和平相处,也不会滥杀无辜。
这些是她都看在眼里的。
但自从赵王上位,所有的一切都变了,地界生活的妖族死的死伤的伤,更多的是被抓起来当做牲畜一般吃肉喝血。
他们反抗,挣脱,报复。
最后落得个滥杀无辜,危害人族的名声,所有人都视他们如洪水猛兽。
赵元灵抿下唇角,一双温和似水的双眸第一次有了怨愤和激怒。
“我不相信你说的话,就凭住在这副身子里的灵魂曾经是赵国公主。”
“我不否认妖族里面确实是有不伤人的妖,但除此之外更多的是无恶不作的恶妖,就因为他们骨子里的天性使然,就能肆意妄为,让百姓民不聊生。
人恶妖夺其性命可以说是替天行道,那么妖作恶又有谁来替天行道?若是人不站起来反抗,整个人间将是一场炼狱,让罪恶蔓延滋长,只会连容身之地都没有。”
苦等白芍五十年的张庆生让人动容,但是不能否认堕成妖人之后杀了多少无辜的人,那些道士百姓虽然贪心,但他又有什么资格夺取他们的性命?
难不成就因为预感到自己会被杀害所以先出手将对方杀掉吗?杀了人就是杀了人,再多的缘由也只是借口。
“赵国公主……”犰狳愣了神,没想到眼前被称作公主的人,是真的公主。
惊愕旋即化为冷意,嗤笑地更大声,“高高在上的公主怎么可能懂得这些人间险恶,征兵打仗,百姓赋税,因为这些有多少人死伤无数,比起妖族害死的人来说,只是九牛一毛。”
“征兵打仗百姓赋税这些都是为人这个国家,推动人族的共同进步势必要做的牺牲,先有国后有家,他们的牺牲是有意义的。
妖物滥杀无辜只是为了泄愤,满足心里的快感私欲,这怎么能混为一谈?”
“即便如此,那些妖就活该被抓起来,活该死掉吗?”犰狳苦笑,“人命至上,妖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人族为了天下大义,为了人间和平,把不属于他们同类的种族通通扼杀掉,许多妖族都只能被迫逃到野林深山里,不敢踏足人的地界。
正是如此,他们的心才会更加的恶毒,凭什么他们不能像人一样活在太阳底下,凭什么他们就只能跟阴沟里的老鼠一样只能活在黑暗脏臭之中。
他们妄想能活在晴天白日里,憧憬地踏出第一步,然而人族无情的打压和厌恶使他们激发心里更深的血性。
犰狳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它们不是在滥杀无辜,这是在报复!”
赵元灵身子绷紧得像一根弦,“正是因为大多数妖生性就残暴,无恶不作危害百姓的生命 所以才会驱赶他们离开皇城。
他们远离人族也不是不能好好生活,若是就这样放任,才是将天下百姓置于水深火热之中。
这点没有办法衡量,他们狡猾善于伪装,见过妖作恶的人都死了,谁能出来指证有妖是无辜的?下令将妖物驱逐皇城,各地边境派重兵把守也是无奈之举。
总不能拿成千上百万的人命去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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