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厨房里擦桌子的方婶子听到了梅子的喊话,拿着抹布就从屋里跑出来:“梅子啊,你所言当真?”
梅子将手里的药方朝方婶子挥了挥:“真的!晚丫头说治愈只需三个月!”
方婶子闻言喜极而泣,赶忙回房间取了银子揣上:“那还等什么,娘带你镇上抓药去!”
说话间,两人风风火火地坐上了去往镇上的牛车,直奔济元堂。
济元堂经过上次安夫人假参事件后,徐医士便将那狗仗人势的药童给扫地出门。
如今看店的两位药童,生得脸软心慈,没由来的让人觉得心安。
“麻烦小哥按这个方子给我抓三服药。”梅子小心翼翼地从袖笼里取出方子,仿若珍宝。
那药童瞧见她那模样,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好嘞!小嫂子和婶子稍坐片刻,马上就好。”
药童拿着药方立即转过身去,对着身后的药柜一通忙活开来,这方子的药越配越玄乎,越配越令人匪夷所思。
他脸色唰地一下沉了下来,忍不住问:“请问二位这方子是何人所开?”
“是我们村的……”梅子不敢说是个女娃开的方子,只好道:“是村里的赤脚大夫,这方子可是有问题?”
“问题可大着了!我在此当了两年的药童,可从未见过如此荒谬的方子!”
本抱着极大期待的梅子和方婶子犹如当头一棒,顿时手足无措立在那,“那、这……我们该当如何?”
药童也是心善,不忍二人被无良的赤脚大夫欺骗,又想着今日徐医士也得闲空,便自作主张道:“我将此方子拿与徐医士瞧瞧,二位稍等。”
药童撩开门帘风风火火地走了。
徒留方婶子与梅子立在那,痛心疾首,心灰意冷。
梅子抹着无声滑落的眼泪自责万分:“我就说让娘再给辉子再寻一门亲事,您不乐意。总说有法子……
那晚丫头医术再高明,她也不过是个小女娃……”
“胡说!娘从未有过再为辉子寻一门亲事的想法,娘这辈子就只认定你一人,你如今嫁入我周家,活是我周家的人,死是我周家的鬼!再胡言乱语,娘可真要生气了!
再者那晚在莫家,晚丫头的医术我可是亲眼所见,怎能作假?”
忽闻门帘窸窣作响,未见其人便闻其声:“二位所言,可是说这方子出自一女娃之手?”
说话的功夫,一位正气凛然的老头从里头走了出来,他正是徐医士。
徐医士是小跑着来的,气息有些不稳,神色也有些许激动。
梅子不敢言,还是方婶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点头应了声:“是。”
“这女娃姓甚名谁?是哪家府上的姑娘?如今年庚几何?拜在何人门下学医……”他一口气问了十来个问题,方婶子囫囵地听完,都忘了前面都问了些什么。
徐医士见两人一脸茫然的模样,解释道:“二位莫急,听我一一道来……”
经过漫长的一轮解释,并且得到梅子的允许,徐医士为她亲自切了脉,更加让他笃定开这药方的人的医术精明。
方婶子听完后,反射弧极长地问:“您是说这方子没问题,并且对症下药,可以治好我媳妇的病?”
“以目前来看,是这么一回事。这方子可是前朝太医署失传已久的秘方,你们能遇到这位神医,说明二位福气绵延!
这下,二位可愿意透露这位神医的府邸在何处了吧?
若是二位愿意,往后二位不论是在济元堂就诊还是抓药一律免费!”
方婶子和梅子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渴望。
晚丫也说了,想要治好梅子的病需要三个月,三个月不知需要多少银钱买药,可若是免费的话,那简直是天上掉馅饼捡了大便宜!
二人踌躇了片刻,便选择答应。
从济元堂出来,婆媳二人还是有些心虚,只一百来文钱的药费,就让她们出卖了叶桑晚,没由来的还是觉得很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