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耸凌云的山巅,柏鸣鸿三人正于晨光中演习道法,却忽闻耳畔响起这般传音。
三人各是相视一眼,便就盘膝坐下,平心静气入了静中。
半晌后,柏鸣鸿只觉周身一阵轻灵之感,仿若下一瞬便会浮空而起。
又过几息,便觉身下所触一片温润,柏鸣鸿睁开双眸,却见自家已是回返至那法坛之上。
“这等道法玄妙无比,应不是那蒋泽轩可使的。”心下思忖着,柏鸣鸿抬眼往法坛上方正中的法驾看去:“莫不是朱真人亲自出手?”
“鸣鸿,你看那石碑。”却此时,黄沐清清脆嗓音于旁侧响起。
闻言,柏鸣鸿视线四下打量起来,终在法坛一角瞥见一玉白石碑,其上勾画有诸多繁复纹路,久视之下竟是感到周身一阵酷热炎意。
柏鸣鸿若有所思道:“此前曾在典籍中看过,七洲大派皆有一传承石碑,里间载有其自建派伊始的所有功法道术,莫非此碑便是曜阳宗的传承石碑?”
黄沐清点点头道:“竟还有这般奇物。”
“沐清你在家族之中便不曾听说过这些吗?说来奇怪,你虽是出身名门,见闻却好似那避世已久的苦修者。”
黄沐清面色一窘,辨道:“我只是不喜读那些典籍罢了,且我父亲本就不喜与外间过多牵扯。”
柏鸣鸿不置可否,也不知对黄沐清所言有几分相信。
这时黄沐清却是突得发现两人身侧少了一人,便问道:“唐雨粟呢?怎不见他人?”
听得此言,柏鸣鸿也才是想起这事,当即便欲起身寻觅,恰此时,一道揶揄声音响起:“亏你二人还能想到我啊。”
柏鸣鸿二人忙是回首看去,却见唐雨粟正拢起衣袖站在自家身后,柏鸣鸿立时起身打个稽首道:“雨粟莫怪,先前我与沐清只顾看那传承石碑,却是一时忘却你之所在。”
黄沐清也是陪笑道:“唐大哥莫怪,若要怪,那怪鸣鸿一人便是了。”
唐雨粟甩甩手道:“不与你二人计较。”而后便是迈步来到柏鸣鸿身侧,擦肩这时却是低声道:“见色忘义,记你一顿酒。”
柏鸣鸿重重咳了一声,言道:“雨粟你看那处,那处应当便是曜阳宗的传承石碑。”
三人正闲谈时,蒋轩泽又是自侧座之上起身来至法坛之中,他双手背于身后,轻咳一声,众人见此,立是止了喧哗,正襟而立起来。
见众修士此般作态,蒋轩泽微微一笑,而后朗声道:“恭喜诸位道友,自今日起你等便就是我曜阳宗内门弟子了。”
众修听得此言,自是欢欣鼓舞,蒋轩泽待众人再度安静之后接着言道:“诸位师弟师妹,入门前尚且有一事未完,即那前三甲的席位归属,还请诸位将自家所采的宝材灵药俱是取出吧。”
黄沐清早便是不耐了,还未待蒋轩泽言罢,便已是自袖囊中将所寻之物一股脑取出,刹时间灵气四溢,占尽风头。
“这女娃娃不错,竟能寻到这般多宝材。”法驾之前,朱夕端和蔼对左右笑道。
看着黄沐清的得意模样,柏鸣鸿眼中满是笑意,偏头对唐雨粟言道:“雨粟,你我也不能落了风头才是啊。”
“哈哈,鸣鸿说得极是。”
话罢,两人便是同在场众修士一道将袖囊中宝材灵草取了出来,整座法坛之上灵气骤然便是浓郁起来,各样宝材流光溢彩,各类灵草药香四散。
而这般多宝材灵草中,却以五处最为突出,犹如鹤立鸡群般远胜其余修士,这四处所在,三处为柏鸣鸿三人所据,另一处则为樊晚秋所占。
见众人皆是收获颇多,蒋轩泽不禁点点头,而后向法坛之前深躬一礼,道:“还请柴长老定夺一二。”
随蒋轩泽话音落下,法驾之上,一神情木讷的皓首道人飘然落至法坛之上,只见他也不与旁人多言,只是细细打量着场中宝材灵药。
半晌后,柴长老行至蒋轩泽身侧,对其耳语几句后,便就飞身回到了法驾之上。
蒋轩泽以礼相送,而后回身对众修士言道:“本次试炼前三甲为,唐雨粟,柏鸣鸿,以及黄沐清!”
此言说罢,场中人神色各异,有惋惜怅然者,亦有不甚在意者,而樊晚秋却是面色微沉,打量柏鸣鸿三人一眼,便就低头不语了。
再看柏鸣鸿此处,三人皆是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情,显是对自家名次并不意外。
蒋轩泽抬手虚压两下,示意众修肃静,而后言道:“前三甲既然已经决出,那该是给各位入宗之礼的时候了。那三位道友之礼先且不谈,在场其余诸位还请看我右手边这块石碑。”
“此间道友俱可获得一次从这传承石碑中获取功法道术的机会,当然,内门弟子还可从所寻宝材中择选三件留下。”
言罢,蒋轩泽轻拍一下手掌,便见近侧行出一架法舟,其上所立,正是先前入门的外门弟子。
待人齐至,蒋轩泽继续言道:“这传承石碑可依你等灵机体质来择选道法,但所选道法的契合度究竟如何,却是与你等如何用它息息相关。外门弟子只许立于石碑两丈外,内门弟子则可以手触之,前三甲则可入得碑内,直达藏典阁所在。”
“诸位,便按我所言依次上前来吧。”
听罢蒋轩泽所言,众弟子自是不敢不从,自外门弟子起,依次上前将法力探入传承石碑之中。
首位上前的乃是一面色黝黑的壮硕道人,只见其大步行至那传承石碑两丈外,而后便是运起法力探将而去,然其法力却好似石沉大海般,未能激起石碑一丝一毫地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