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开封府的乡试结束,一时间京城全是酒肉味,让人几欲欲呕。
“秦兄,这些人家中请了老儒坐镇,专司科举之道,附学国子监只是为了名额罢了……而且此辈中人多有纨绔,若是为官,怕是一方百姓要倒霉了。”
赵允让以前就是汴梁纨绔界的领军人物,这些人是什么德行,没有比他更清楚不过的了。
秦为淡然道:“等放榜了再说吧。”
一旁的庞世英却忽然叹道:“百姓何辜啊!”
这次乡试他没有参加,理由是不屑参加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一次考试而已,就算得了第一又能说明什么?
只能说这群人的脑子够用,记性好而已。
这货太狂了,总觉得自己天下第一。
秦为心中好奇,就说道:“他们……开封府的不知道,不过附学太学的,此次怕是要倒霉了。”
庞世英心中一动,说道:“难道题海有用?”
一手定下的题海战术颇为人诟病,连庞世英这个铁杆儿的秦为粉丝,都觉得不靠谱。
因为他不屑于科举,更不需要刷题。
用他的话说就是,那些文章他早就刻在了脑子里,用时取来便是,何须再学……
可秦为却不同,若这办法不管用,国子监的学生们上榜者不多,那他名声就要臭了,以后也没法在国子监继续厮混……
“当然有用。”
秦为淡淡的道:“那些权贵子弟在额手相庆,咱么又怎能坏了人家兴致呢?先让他们欢喜一阵子,等结果出来了再说。”
于是秦为就缩在家里歇息,连上朝都很少去了。
在外人看来这就是心虚的标志,于是欢喜的人就更多了。
到了出成绩的那一日,太学的学生们齐齐的回来了。
那些权贵子弟也来了,他们在太学只是混参加乡试的资格,所以和学生们不熟,于是学生们一帮,权贵子弟们一帮,看着泾渭分明。
大家不是一路人,就算强行混在一起,以后也不可能成为一个阵营。
“乡试过了你准备去哪?家里有安排吗?”
“不准备去哪,这段时日着实辛苦了,某准备好生歇息一番,等待明春的省试,入仕不能着急,起点决定一切!”
“也是,那就趁着这段时日,回家享受一番吧。”
权贵子弟本就与那些普通学子不同。
他们不但能享受萌荫为官的好处,还能直接站在下一站的重点,附学参加乡试,直接去争夺那天下读书人都为之眼红的乡试资格。
秋风徐徐,他们装包的机会来了。
一个个或是挥舞折扇,或是高谈阔论,当真是意气风发,好似天下都在尽在掌握。
而学生们这边却有些忐忑。
有人忧虑道:“你觉着自己做的怎么样?”
“还行吧……那些题目不算太难,而且某之前刷题也曾做过不少类似的题目,根本不用思考,一看就知道该朝哪个方向入手。”
“那你呢?”
“和他一样,只是还不知道好坏,之前学院里先生们讲过这些,但某不确定这些考官会不会和先生们的论点一样。”
学生们没经历过多少世面,自然是忐忑的。
而欧阳修也很自然的成了再次被遗忘的角色。
他站在屋檐下,身边只有韩琦和文彦博,这三人自从在秦为的课堂上结下情谊后,关系也变得亲近了许多。
只是欧阳修的心中有些茫然。
早上出来的时候,母亲没说话,只是照常做好了早饭,帮他收拾好出门的行装,然后挤出了一个笑容,就急匆匆的去给雇主浣衣了。
母亲要养家……
“欧阳,别担心,考不上还能等下一次。”
见他有些紧张过头了,文彦博在边上安慰了一句。
韩琦也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放心吧,一次乡试而已,你的文章我二人不及,你若不过,那我二人恐怕也悬了……”
这只是安慰罢了。
欧阳修摇头道:“不知道……可是娘亲老了,我不能再让她养我了……每天晚上都能听到她在咳嗽,而且都是忍着的,某为人子当要早做打算,这次不行,某就去找活干……”
文彦博惋惜的道:“那你以后不考了?”
韩琦说道:“这话怎么说的,咱们这次一定能过!就算不能,不是还有祭酒在么,到时你去求求祭酒,念在师生的情分上,他也会给你在衙门找个好差事的。”
秦为是国子监祭酒,司事局的大佬,又是陛下跟前的近臣,安排个把人入职,那简直不要太简单。
一句话的事儿而已!
文彦博眼珠转了转,道:“是啊!祭酒对你另眼相看,到时某帮你一起去求祭酒,若得了好差事,可别忘了某啊!”
“来了!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