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多仇家都被秦为搬到了,可唯独放过王惟一,并且还给了好处以礼相待。
不过王惟一也知道,或者说大家都知道。
秦为之所以没有对王家下死手,不过是看在王惟一能治好刘姝的顽疾而已。
所以赵元俨又道:“听闻那刘小娘子的病也好的差不多了,本王有句良言相劝……王太医还是早作打算为好啊!”
兄弟,你要给自己留条后路啊!
万一那秦为日后翻脸不认人,你不还是任由人家捏圆搓扁吗?
王惟一的脸色终于有些变化,“还请王爷明示!”
“本王这些年多病缠身,俗话说久病成医嘛……也多少有了些心得……”
赵元俨笑了笑,然后压低了声音道:“这病嘛,本就是有好有坏,治好治不好的那得看命……”
这是想让我想办法弄死刘姝么?
王惟一眼皮猛跳了一下,道:“王爷!秦为的手段可是寻常?这话可不敢说啊……否则在下怕是要遭殃了。”
半年来的诊治,王惟一太清楚秦为对刘姝的重视了。
若他真敢这么做,暴怒之下的秦为,恐怕会让整个王家陪葬,这一点王惟一深以为然!
那可是连丁谓都敢下手的狠人啊!
赵元俨也没想到王惟一的反应这么大。
又笑着安慰道:“王太医莫怕,本王只是说这顽疾难治而已,时间长短并非人力可为嘛,比如再拖个一年半载的……这对你来说不难吧?”
这倒是不难,可万一呢?
王惟一已经吃过一次亏了
都说吃一堑、长一智,他不敢冒这个险。
看他犹豫不决,赵元俨又道:“今年国子监乡试的名额只有一百多个,可如今却有最少三百多的应届学子,如此几率……令郎可有把握入选省试?”
王家如今已然日薄西山,想要东山再起,那就要再出一个在朝为官的。
王惟一是没希望了,但他还有儿子。
“还有,就算令郎能入选,那省试呢?可能上榜?上榜之后呢?殿试完了就要入职,到时没有门路又该如何?”
这句话算是击中了王惟一的心坎儿。
是啊!
就算他儿子能通过乡试、省试、殿试……可这些完了还要下派。
到时朝廷会给个什么样的差事谁也不知道,万一被扔到哪个穷乡僻壤的不毛之地,那这辈子可就有苦头吃了。
……
谈婚论嫁的程序不可少,女方同意后会送来一份草帖,男方就该拿着草帖去占卜问凶吉。
所以秦为很忙,这边要忙着操持乔风和春杏的婚事。
那边自己的婚事也提上了日程,再加上国子监那边又刚收了一批权贵子,一瞬间各种事情,直接将他淹没了。
那些权贵之子得以进了太学附学,一时间都说秦为这人知情知趣,于是各色礼物不断。
“郎君,好些礼物啊!”
孙好民激动了,癫狂了,来者不拒了。
各色礼物堆在院子里,阳光照在上面,仿佛在闪烁着金光,准确的说是,真的在闪金光。
那些礼物金银占了大多数。
虽很俗气,但却也是最直接的有效的方式。
只是秦为的面色不大对,手里念叨着乔风的婚书,随口问道:“听说你前面在那家做事的也是个官员……那人是犯了何事被流放了?”
孙好民干咳一声,有些赧然的道:“受贿……”
靠!
秦为恍然想起刚才他接受礼物的那个熟练,弄半天这是在老主顾家里学到了绝活儿啊
他觉得自己真是够倒霉的,找管家竟然找了个擅长受贿的。
辞退了?
秦为真的想把这货给辞退了,省的哪天被自家人坑得家破人亡。
可又想起上次刘姝夜里咳疾犯了,他不顾大雪去王家叫人,又觉得将他辞退,有些不忍。
再者说,时间长了总是有情分在的。
这货忠心是有的,只是有些贪财。
可你贪财就贪财吧,还胆小怕事……
这个矛盾的性格不适合做管家啊!
的神色一下就变得有些冷。
“小人……有罪。”
孙好民马上就深刻反省了自己的错误,然后担心丢掉秦家管家这个差事。
现在秦为行情愈发好了,可不是当年初到汴梁的窘境了,只要他吆喝一声找管家,保证来应聘的人能堵满甜水巷。
秦为只好神色复杂的道:“要纯洁。”
“是。”
“要廉洁。”
“是。”
秦为很头疼的看了眼他,然后挥了挥手,“把这些礼物都搬到库房里,小心别磕了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