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
秦为却不同意。
这些学生都是成年人,有的都快三十了,比他还大。
陈昂纳闷的道:“沈待诏这是为何?”
这是好事啊!能让你在国子监立足的大好事。
你来这里不就是为了刷镀层的吗?
他淡淡的道:“我的学问一要看缘分,他们没缘分。”
那些学生面色一变,秦为却又说道:“第二就要看态度,他们的态度却不好。”
甄良愕然道:“知错就改,善莫大焉啊!”
他虽然也不敢确定秦为讲的这些到底真假多少,可看他从容不迫的模样,这些学问八成是真的。
如果真是这样地话……他的确可称为天才了!
世界很大,这凡是有文化的人都知道。
中华前推两千年,从徐福出海,再到后来的盛唐万国来朝。
这都说明了在海外我们看不到的地方,确实还存在着许多和我们一样生活在这片天空下的人。
可世界到底有多大?
海外到底什么样的?
谁知道?
秦为知道!
而且以陈昂、甄良这等大儒身份的人,都找不到他任何纠错的地方!
如果这都不叫学问,那什么叫?
学生们一旦习得这些海外知识,就算大宋此刻没能力出不了大海,可却是一次开荒式的播种。
假以时日,大宋必然领先诸国。
秦为却摇头道:“我的学问,知道的人会视若珍宝,不知道的人会弃之若敝履,所以……别怪我不给路……”
他指着前面的空地说道:“五百个蛙跳,也就是原地背手蹲跳!做完的可以进来……”
蛙跳被他解释的很详细。
对这些连走路都要人抬的富家学子,五百个蛙跳能把人跳麻了。
秦为却压根没给讨价还价的余地:“咱们回去继续上课。”
韩琦三人对甄良和陈昂行礼,然后进了教室。
陈昂尴尬的道:“此事不妥啊!再看看吧。”
他和甄良对视一眼,都觉得秦为自视过高。
说白了就是装逼过头了。
这些学生们可都是从小娇生惯养大的,你以为是你北伐军的那些兵痞么?
一会儿这些学生们不动弹,秦为的脸可就丢光了。
“跳!”
沉默中,一个学生率先有了动作,直接带头跳了起来。
三十来个学生,除了那个梁生在边上冷笑着,抱胸旁观。
其余的十八个学生都开始了蛙跳。
他们没做过这种动作,所以跳起来有些滑稽,和却没有一人敷衍,每个人都在用力的跟上节奏。
甄良愕然,还有些震惊。
“秦为到底是教了些什么?能让这些学生听话。”
陈昂拿着手中的纸,苦笑道:“看不懂,你说海外真的又有他说的这般神奇吗?”
甄良没说话,只是漠然摇头。
他不信,可瞟向教室的眼神却出卖了他。
蛙跳很轻松,不过是原地蹦跶几下而已。
有人甚至觉得自己能跑跳一万个。
可一百个下来就完全不同了。
大半学生都开始了喘息,动作也有些走形。
“……海外的女人大多皮肤白皙,比咱们中原女子都要白上许多,这个……文彦博,你笑什么?站起来听课!”
教室里的授课依旧有条不紊,外面的蛙跳也快到尾声。
一个学生摔倒在边上,他坚持着爬起来继续跳。
一个学生跳不动了,他喘息着,摇摇晃晃的动着,身上的汗水把衣服都打湿了。
当一个学生趴在地上起不来了时,他哭道:“我跳不动了,我真的跳不动了。”
陈昂叹道:“那就回来吧。”
秦为教授的本就是杂科,就算很新颖也很有用,却偏偏和科举不搭干。
也就说你再有学问,也不一定能够考过科举。
既然考不过,那学这些有什么用?
这些能让你当官吗?
所以陈昂觉得这些学生都是疯了。
可那个学生却缓缓的爬了起来,然后叫来了一个交好的同窗扶着自己,几人绑在一起用力的跳。
“为什么?”
陈昂拦住了一个学生问道。
你们这是疯了吗?
这些学问根本与科举无用啊!
你们学了能干什么?
出海经商吗?
没人监督啊!
这些学生为啥要那么老实?
以前的他们可是偷奸耍滑无所不能,今日怎么这么老实?
这个学生的脸上全是汗水,他还有十几个就跳完了。
本想推开陈昂,却又忍住了,急促的说道:“祭酒教的是从未有过的学问,有大作用!司业,难道您就不想知道大宋之外的地方是什么吗?这个地球上还有多少我们没有发现的东西?那些远在极男之地冻土层里,还冰封着远古遗留下来的猛犸象、剑齿虎!甚至还有龙!不过却不是鬼神话本上的龙……而是真正的龙!祭酒说那叫恐龙,生活在侏罗纪世界,距离咱们已经几万年之久……”
说完他就避开陈本继续跑。
陈昂呆住了,和甄良一起在看着。
为什么?
这些学生为了一个和科举没关系的地质学问,竟然发狂了!
下课了,外面的十八名学生浑身湿透,他们站在那里,老实的和鹌鹑似的。
秦为走了出来,说道:“你们旁听的大多是些地理知识,我这里还有很多,有很多能让人沉迷于其中的学问。这些学问不只是能改变你们,更是能改变大宋!”
你在吹牛笔!
这次连陈昂都在腹诽。
甄良无奈的摇摇头,觉得秦为的大话传出去会让人耻笑。
秦为继续说道:“学了我的学问,就要真的为大宋做些事情,若只是想着一家之得失,那你现在就可以走了,因为这些你不配学,更不配做我秦为的弟子!”
“谁不同意?”
这一刻秦为颇有些挥斥方遒、指点江山的豪迈之感。
他仿佛身处在了另一种战场上,这里没有硝烟战火,却留着人们看不到的鲜血和无比残酷的斗争。
“什么弟子,我是来做学问的,不是来做神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