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分分秒秒地流逝而过。
不知过了多久。
病房的门再度被人打开。
戚政隆咬着一根新点燃的烟走了进来。
浓烈的烟味不过短短几秒钟就已经蔓延了整个病房。
医生欲言又止地道:“戚先生,这里还有病人,还是不要抽……“
“烟”字都还没来得及从他口中吐出,戚政隆一记眼刀一扫而过。
后面的话就自动被医生全部都咽回了肚子里。
“都出去。”他拿下嘴边的烟,旁若无人地就这么直接将烟灰抖在了病房地板上。
那副姿态,张狂得没边。
一向沉稳镇静的戚政隆身上此刻多了几分痞气,更有几分不要命的狠劲儿。
江承宴瞳底翻涌着阴鸷之色。
从戚政隆推门而入的时候,他就一直冷冷地盯着这个男人。
看着戚政隆这一系列裹挟着满满挑衅意味的举动,他面上的寒意几乎要结成霜。
几位医生和护士们察觉到气氛有异,一个个都低下了头,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眼观鼻鼻观心地接连离开病房。
不一会儿,病房中就只剩下了戚政隆和江承宴两个人。
空气中遍布着死一般的寂静,气氛阴沉得有些可怕。
江承宴眯眸而起,一股危险的气息无声地散发而出。
他率先开了口,“你到底是谁?”
戚政隆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嗤笑了一声,似是有些乐,“你这个辈分……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毛头小子管到我的身份了?”
江承宴眉宇泛寒,杀气逐渐浮起。
此时的他还不明白戚政隆的话是什么意思,只当对方是在挑衅自己。
未来的他知晓了彼时的自己都犯下什么忌讳时着实头痛了一把。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当下的二人之间只剩下火药味,一触即发。
而戚政隆接下来的话却像是当头一棒般让江承宴顿时怔愣。
“你信不信,你这次要是死了,苏慈意能为了你屠掉约翰满门,然后等她做完该做的事情,就也跟着你去死?”
戚政隆说这话的时候,字里行间全是讥诮的意味。
虽然讽刺,却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江承宴的眸子霎那阴沉下来。
戚政隆并没有就此止住的打算。
他拖了一张椅子坐下,全然不顾椅子在地板上拉动会有多么刺耳的噪音。
烟灰再次被他抖落在病房的地板上。
他继续说,“苏慈意伤得多重你心里应该有点数,你被车撞得半死不活的时候她一个人也不知道怎么爬到你身边的,我看到的时候她就已经在抱着你痛哭。”
“如果我调查的资料没错的话,在此之前,她此生唯一一次如此失态大概就是在知道她妈妈去世的时候。”
“那是她被苏家送到乡下的第二年。”
“那年她九岁。”
自此之后,苏慈意就像是个铁打的人,好似失去了悲喜,没有人能让她灰败的心再掀起骇浪。
他江承宴,是第一人。
浓白色的烟雾缭绕在戚政隆的面前,使他的神情看上去变幻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