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鸾驾!”
赵以宸闻声连忙越过秋雨桐,走向了天圣殿外。
“母亲怎么来了?”
“哀家听说了一些传闻,来找皇帝寻个真相。”太后轻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秋雨桐,“起来吧,一个妃子总是穿得这么素像什么样子?”
“臣妾知罪,自请太后责罚。”
意有所指,指桑骂槐太过明显。
“你且将你刚刚说得细细再说与哀家听一遍。”
太后喜礼佛,手中拿着一串小叶紫檀的佛珠,上面缀着红玛瑙。她将佛珠绕到另一只手中,在金台前驻足一会,侧身走到了金台右侧的位置上坐下。
听完秋雨桐一阵叙述,太后脸色越发不好。
“皇帝,锦州从没有这样的先例,她已位至贵妃,如何能平息众议?”
从礼法程度而言,太后家世显赫,遵守法度了一辈子,绝不允许有任何违背礼法的事情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宋知无子越级晋位,加之面容姣好,完全不是太后心里最佳的贵妃人选,连秋雨桐也入不了她的眼。
种种行为,无不在触犯她的禁忌。
“母亲,儿子意已决,且君无戏言。”赵以宸踱步坐上金台,意在强调自己如今才是这锦州的主人。
天圣殿气氛一时剑拔弩张,没有硝烟却不失对峙的氛围。
终是太后先退了一步,“既然如此,她不可过问后宫之事,也不可执掌印宝,只能空有一个贵妃头衔,其礼仪礼制保持贵嫔制度即可。这是哀家做出的最大让步。”
“儿子明白。”
赵以宸内心冷嘲一声,她都不愿留下自己的骨肉,又怎么会在乎这些虚无缥缈的礼仪礼制,更加对贵妃的头衔毫不在意。
“老祖宗,那以后是该怎么称呼漪澜殿那位呢?”小内侍见太后带着秋雨桐离开了天圣殿,连忙凑到秦内侍面前。
宫里的生存之道瞬息万变,只有及时地掌握了局势的走向,才能在这势力熏心的地方好好生活下去。
卑微如奴婢也好,尊贵至皇帝也罢,谁不愿好好活着,不想做个保持自由的畅快之人。
偏偏这里最是湮灭自由的地方。
“陛下没说要降她的位,这只是太后与陛下之间的事情,咱们这些做奴才的,就当没听见罢。”秦内侍将拂尘卷了卷,而后又重重地叹口气,能亲近他的人本就不多,二人之间还隔着这么多屏障,也许这皇帝当得也没有那么如意。
知道了宋知的身世背景,赵以宸好像没有再过多纠结前几日的事情。
缘分总是如此捉弄人,她既有着黎思一般的样貌,又有着与黎思相同的血脉,叫赵以宸如何能轻易就舍下她。
巴不得将所有的好东西全都塞给她,才能有些满意。
“秦内侍,去朕的库房里,找出那台乌金砚,再找出些上等的狼毫,就选那支进贡的,送去漪澜殿。”
收拾库房的人,误将赵以宸的赏赐看成了对宋知的宠爱,只有赵以宸才知道,这是对宋知的亏欠,更是对黎思的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