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以为赵以宸结束了上药,穿好中衣。
“那日,朕不是故意的。”
赵以宸摩挲着药瓶,言语间歉意十足。
明明是他心有愧疚之意,却依然语气霸道,连求和都不愿低人一头。
此时的赵以宸,丝毫未见帝王之气,他将帝王的尊严摒弃脑后,向着眼前这个曾被他视作奴婢的人道歉。
其实宋知认为赵以宸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做,不论受伤也好,还是被辱骂也好,她都已经麻木了,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或许是在那朵芍药后,又或许是在那次毒蝎密室后。
她逐渐明白权利在这个城池里的重要,眼前的男人可以决定一些,杀死一个人就像杀死一直蝼蚁那样简单。
如今她已经与贺兰灼决裂,身后没了靠山,对任何人都没有了利用价值,只不过是抱着侥幸心理在这宫里苟且的活着。
面对赵以宸突然的道歉,宋知不太想接受。
她虽说过要救赵以宸,但那好像是出自于对赵以宸的怜悯,并不代表她原谅了赵以宸。
宋知没有接茬,只是默默地将药瓶收拾好。
再次沉默。
许是感觉有些尴尬,赵以宸也不太好意思继续留在漪澜殿,他重新将那药瓶放进宋知的药盒里,有些歉意的离开了。
在赵以宸离开后,宋知将那金疮药拿了出来,把它和那只霁蓝簪子放在了一起,用一块红布包了起来。
天贞二年,四月初九。
江城归顺锦州,军情上报周文治已平息内乱,而他从无意间得知了锦州军有意向更远处行军,派人从中拦截。
诚然不出赵以宸所料,周文治虽向锦州求援,却无投诚之心,在启明行军前,他特意避开秋珏单独召见了启明。
“你此行荆南,一是去援助周文治,但不要太过浪费我军军力,二是要对周文治有所提防,以防他中途反水。”
“陛下,臣以为,荆南与湖南皆处长江,且周文治先前与张宗平斡旋已久,此时军力大多疲乏,不如从水路处着手。”
“此提议甚好,你且先带一路走陆路,再暗遣一队埋伏于水路,此事暂且不要告知秋珏,等到周文治真的有试图阻拦之心,再将此事告知。”
“臣遵旨。”
四月底,启明与秋珏率陆水两路双头并进,共收缴船只数百艘。
“干得好!”赵以宸细细查阅完军报,阳光的笑意显于脸上。
秦内侍见赵以宸这般开心,也随着他笑了起来。
“老奴许久未见陛下这么开心了。”秦内侍眼角有些泪水。
“赏!朕要赏!封启明为节度使,赏秋珏千两黄金,再赏秋明,感其教子有方,着封他的小儿子秋瑜为贝子。”
“荒唐!简直荒唐!!”
几家欢喜几家愁,秋府一时张灯结彩,而贺兰府门前却落寞无人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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