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

崔波年进来，“局长，你找我。”

也许是崔波年晚到一步，躲过了冯怡贵的怒发冲冠，否则，按照冯怡贵刚进门的火气，崔波年一定是一顿臭骂和耳光。

一根雪茄缓解了冯怡贵的情绪，也给崔波年带来了云淡风轻。

冯怡贵嘴里叼着那支和他的体型很般配的粗粗的雪茄烟，一声不响地听崔波年讲述案情。

时而，冯怡贵手里的那那支雪茄在半空中书写着，配合着他的言语。时而，雪茄烟在他的嘴里被猛吸着。

“嗯。”冯怡贵从嘴里拔下那支粗大的雪茄烟，像抓了一支大笔似地挥挥，说：“刚才宋代市长把我叫过去，问及案情，把我狠狠的训斥了一通，我是被他连踢带搡赶出办公室的，”说着，冯怡贵将雪茄烟在半空中一戳，继续说：“完了撂了一句话，一周破不了案，脱衣服回家。你应该知道，在我脱衣服回家之前，我会做什么？”

社会的自发演进和博弈，原本就不需要你自作多情的干预，社会自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去调节和协调。

侦破杀害焦市长的案件，并不是警察局一家的事，在军统和中统内部也有了明确的指示，要配合警察局破案，不得怠慢。

凶杀案不破，有人着急，也有人幸灾若祸，一点也不着急。

这个人就是中统站的站长陈洪培。

当季谷元向他汇报案情进展的时候，他却显得无动于衷，对手下对案情的一无所获，却漫不经心的说：“不要急嘛，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个道理你们不懂吗？破案，讲究的是时间、地里、人和。三者缺一不可。依我看，他宋智清的嫌疑最大。这口黑锅，就让他宋智清先背着，没事。等案情水落石出了，再还他一个清白就是了。”

秘书周雅蕙进来，递过一纸电文说：“站长，局长来电。”

陈洪培拿过电文一看，脸色立马变了，说：“季队长，赶紧把副站长叫来。”同时挥挥手，让秘书先出去。

局长来电的内容的确让陈洪培感到惊讶，电文上说，日本人在撤离江城的时候，有一个叫“雷霆计划”，但是，由于没有来得及执行，就投降了，现在根据情报显示，这个“雷霆计划”的内容就是将江城夷为平地。日本鬼子在江城的许多重要设施和建筑地下，都埋藏了炸药，据统计，日本鬼子在江城埋藏的炸药有上千万吨，而起爆装置却是个未知单位，现在上级命令，立刻秘密寻找这个起爆装置，决不能落在**的手里。

就在中统收到上级的密电之时，军统也同样收到了上级的密电，电文基本一致，要求全体同仁不予余力寻找这个起爆装置。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只是军统的密电中加了一条奖赏规定，凡有功人员，必定加官进爵，立大功人员，官升两级。

站长秦忠书即可召集了相关人员的会议，部署了任务。会后，他将何志勇、谭栋骏几位骨干叫到自己的办公室，对此事做了粗略的分析。

现在日本人走了，留下的所谓“雷霆计划”是否真假，本身就是一个谜。就算是真的，那知情人还有没有，会不会还在江城？

“依我看，我们却不说这个‘雷霆计划’的真假，我们权当真的去办。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因为这关乎到江城老百姓的安危。”

“站长，问题的关键是这个知情人是谁？还在不在？我们都知道，日本人表面上动用了很多汉奸，但他们毕竟是中国人，日本人对中国人从来就不相信，估计这种事，他们是不会向中国人透露的。而且，在日本人投降之日，特高科宪兵队的渡边雄二郎，自杀了。我们该去找谁？这才是我们目前最大的问题所在。”

何志勇的分析是非常有道理的。

秦忠书看了看谭栋骏，欲言又止。这个动作谭栋骏还是观察到了，不说，他心里也明白秦忠书的意思。但是，好像不让秦忠书说出来，他的心里是不愉快的。

“站长，你有话就说。”

“谭科长，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你回去问问你的父亲，看他会不会知道一星半点的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