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汉子抢过那妇人手中的菜刀,另一名汉子推了那妇人一把。
那妇人身子单薄,登时摔了一个筋斗,滚到街心里。
滚了两圈,她又挣扎着爬起来,就这么痴痴呆呆的站着,半晌不言不语。沉默片刻,她忽然大哭道:“我那小三啊,你死得好惨,老天爷没长眼睛,你可没偷人家的鹅吃啊。”
抢了菜刀的汉子扬了扬菜刀,喝道:“你再在这里胡说八道,老子就给你一刀。”
然而,那妇人毫不害怕,仍是哭叫不停。
掌柜的见街坊脸上都有不以为然之色,寻思着不能把这件事闹大。
他呼噜噜的抽了几口烟,喷出一团白雾,随即将手一挥,与两名汉子回了酒楼。
见到这一幕,萧杀面上虽然仍是云淡风轻,但眼中的杀意却已渐渐沉淀。
不过,他知道,就算他出手将这些小喽啰砍了也无济于事,须得把凤天南这个老狐狸引出来才行。否则,一旦打草惊蛇,想要再抓这个老狐狸,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胡斐不知内情,气得一拍桌子,朗声道:“嘿,我道这英雄楼皆是英雄好汉,没想到却是蛇鼠一窝,连一个疯癫妇人也欺凌,今天不教你一个乖,胡斐便枉称英雄了。”
说罢,便提起宝刀,欲要下楼去教训那几个狗腿子。
“且慢!”
为了不打草惊蛇,萧杀立时出声阻止。
胡斐转头道:“你要阻我?”
萧杀淡笑道:“非也,此事或许另有内情也未可知,兄台何不再看一看?”
胡斐心道:“那妇人是个疯子,原也不可理喻,或许真有内情,我且看看再说。”
想到这一层,他遂又再次坐了下来。
萧杀接着道:“刚才兄台自称胡斐,想来是姓胡了?”
胡斐“嗯”了一声,双眼兀自盯着那疯癫妇人。
萧杀又道:“方才兄台不是想知道钟阿四家的事情么,那妇人便是钟阿四的内人。”
“啊?”
胡斐闻言,不由吃了一惊,立即转头看向萧杀。
不过,他好歹也见过一些世面,稍稍惊诧了一瞬,便即回过神来。接着,他又朝萧杀抱拳一礼,说道:“兄台,既然你知道内情,还请不吝告知,胡斐感激不尽。”
萧杀道:“不急,你接着往下看就知道了。”
正说着,街头忽然传来一阵犬吠。
循声看去,只见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从转角处奔来。
那孩子赤着双足,衣褲已被撕得稀烂,身后一路鲜血。在他身后七八丈处,十余条豺狼般的恶狗狂叫着追来,眼见再过须臾便要扑到他身上,情势岌岌可危。
那孩子不是别人,正是钟四嫂的第二个孩子,钟小二。
此时,钟小二已是筋疲力尽。
突然见到母亲,他便双腿一软,摔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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