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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四嫂虽然神智胡涂,终究还认得自己的儿子,立刻狂奔过去,犹如护崽的母鸡,挡在钟小二身前。那几条恶犬极通人性,见钟四嫂摆出不要命的架势,竟不敢上前咬人。
正在这时,几名家丁追赶过来,一个个大声吆喝,竟像狩猎一般,驱赶恶犬去咬钟四嫂母子。在众家丁的驱赶下,只听得呜呜几声,两头恶犬倏地跃起,径直扑向钟小二。
“岂有此理!”
见此一幕,胡斐再也忍耐不住,立刻拔刀出鞘,作势欲要跃出窗去。
然而,有个人比他更快,正是萧杀。
只见萧杀抽出两支筷子,倏然手腕一翻,向窗外掷去。
下一瞬,只听得“嗖嗖”两声,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那两条扑向钟家母子的恶犬便呜咽倒地,再也爬不起来。众人没有看清是怎么回事,胡斐却是看清了。
也正是因为看清了萧杀这一手,胡斐顿时感到骇然无比,他心下暗忖道:“这人究竟是谁?看他的年纪,跟我相差仿佛,没想到竟如此厉害。单单这一手,我便决计比不上,不说听声辩位和出手速度,只说附在筷子上的劲力,我就算再苦练十年,只怕也远远不及。”
想到这里,他竟有些灰心丧气,只感觉自己夜郎自大,这几年都白练了。
街心里,两条恶犬毙命之后,其他恶犬皆被吓住,呜呜叫着,不敢上前。
就在这时,虚空中又传来数道“嗖嗖”之声,众人只觉眼前一花,跟着便听到一阵呜咽哀鸣。定睛一瞧,余下几条恶犬也尽数倒地,兀自抽搐不止,命不久矣。
毫无疑问,这仍是萧杀的手笔。
那几个凤府家丁,平素仗着凤天南的威势,在佛山为祸乡里,何曾受过这种挑衅?
然而,他们又不知道是谁动的手,于是一齐怒喊:“哪个不长眼的,竟敢在佛山的地界上撒野,连凤老爷的狗也敢杀,活腻歪是吧?有种就站出来,藏头露尾算什么好汉?”
如此叫了几声,却是没人回应。
这种时候,谁也不敢强出头。
沉寂了片刻,酒楼二楼忽然传来一个声音:“狗是我杀的,怎样?”
说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萧杀。
“臭小子,敢杀凤老爷的狗,用你的小命来抵偿。”
“小兔崽子,你完蛋了,天上地下没有人能救得了你。”
“扑街仔,有种别走,今天老子非把你剥皮抽筋不可。”
这些家丁平素作威作福惯了,可不管萧杀是什么人,立时骂骂咧咧冲了上来。
上了二楼,见了正主,几个家丁怒目相向。
领头的家丁冷哼一声,趾高气昂说道:“臭小子,你可真是无知无畏,我看你是外乡来的吧,初来佛山就敢强出头,也不去打听打听,在佛山有谁敢跟凤老爷作对?”
说着,他又向左右挥了挥手,道:“小的们,把这臭小子绑了,带回去慢慢炮制。”
两个家丁立即取出绳索,一脸戏谑地朝萧杀走来。
面对这个阵仗,普通人恐怕早已被吓得跪地求饶,萧杀却是兀自不动声色,一脸淡然道:“难道凤天南是衙门中人么,区区家丁也敢抓人,谁给你们的权利?”
领头的家丁道:“臭小子,告诉你吧,在佛山凤老爷就是天,他老人家虽然不是衙门中人,但却比衙门中人更管用,你杀了他老人家的爱犬,就得用命来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