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年少时就是天之骄子的他,岂会轻易服输,目光一转,看向周言。
你杜五郎虽已走在前面,但我李成风未必不能后来者居上。他心下如是道。
周言被他看得发毛,情不自禁转移话题道:“所以杜执令方才,便是以有道、不杀二剑,斩杀人鱼的?”
按照李县所说,人鱼兄再不会出现了,那自然是已命丧黄泉。
这问题甚是直白,杜云河一万个不想承认。
这到底不是他的功劳,可要是不这么说,一时间似乎也没更好的理由。
于是他只好汗颜点头。
他这会儿肠子都已悔青。
按理这趟细柳村之行是轮不到他的,坏就坏在雨施县细柳村六字上。
若非为了帮人找到那个叫“公瑾”的,他才不会主动请缨。
结果来是来了,人没找到不说,妖怪也没干得过,更被逼着说一连串违心的话,实在有违他做人的道理。
周言艳羡不已,两次与人鱼兄的对决,他愈发认识到武学招式的重要性。
眼前的杜云河,年纪与自己相差无几,修为高绝的同时,更已然掌握两大宗门的不传绝学,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不行,等回去后,一定要死缠烂打,问阿绮榨点存货出来。他暗暗打定主意。
既然她与杜云河相识,想来家世同样不差,指缝里漏点东西出来,或许比不上有道之剑这样的绝学,但一定比庄稼把式要厉害许多。
李县瞧出了他眼中的欣羡,出声道:“周言,此间事了后,我想推荐你去有涯院求学,你可愿意?”
“有涯院?”周言惑然重复道。
狭窄的知识面限制下,他不明白对方这句话的意思。
“释道儒法虽只四宗,但每宗门下又可细分出许多支脉来,有涯院是儒门九大书院之一,院址就在望江。”毕竟是过命的交情,这边杜云河耐心解释道。
“不错。”李县捋须点头,“我做不到像杜五那样,直接传你君子之剑,但一封推荐信还是写得的。”
“至于你学成之后,当不当自己是儒门之人,取决于你自己。”他接着道。
这番话颇有种掩耳盗铃不负责任的意思,但考虑到李县向来秉持自身,能这样说,已是难得。
其实他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在,在他看来,周言必定不是薄情寡义之人,若真入了书院求学,多多少少还是会将自己视作儒门中人。
正所谓瞌睡有人送枕头,周言正为武学招式一事发愁,转眼李县就送来份大礼,他当然拜谢道:“多谢大人。”
老实说,此世儒门学问与前世并无多少不同,上辈子病榻读书时,他也看过不少儒家经典,虽说有些已被时代淘汰,但仍有可取的部分,因此他并不是很排斥拜入其门下。
如果阿绮的门路走不通,这也算是一重保障吧。
“既如此,那便去处理此间最后一件事吧。”李县见他应得果断,心下大悦,捋着长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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