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伤?
鱼水之欢除了那里受伤还有什么可受伤的?
陛下这是..........
在试探?
张臻道:“回禀陛下,没有。”
蔺衡点头,想了想又道:“算了,孤自己查验。”太医不懂武学路数这块儿,内不内伤的的确很难单凭脉象判断。
见他伸手,张太医战战兢兢摸出药箱里的一个小琉璃盒捧过去。
有道是医者仁心,他实在是没忍住多嘴提醒。
“陛下,这玉髓膏消肿最好,但只可用于治外伤。”
最后二字被刻意咬重。
言下之意他这还有专管的‘内伤’的药,用混了不利于太子殿下身子恢复。
蔺衡闻言不禁暗忖。
暂且也不知慕裎是否还有别处抱恙,有备无患总是好的,便道:“其他有用的一并留下罢。”
张太医称喏,翻出三四种不同颜色的软膏和药丸,同记载使用方法的书笺一起依次放好。
做完这些,他相当自觉的行礼告退,以期留出足够的空间让陛下亲自给人‘查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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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臻走了许久慕裎还是蜷在棉被里一动不动,惹得蔺衡好几次都想去拽他的被角,生怕闷着不透风给捂坏了。
“还在生孤的气?”
皇帝陛下坐近,指尖在拱起来的棉被包上轻戳。
好歹刚把人从危难中解救出来,一路充当銮轿任劳任怨。不说消减愤懑罢,怎么也得赏脸搭理一下嘛。
“别气了,给你敲回来行不行?”
蔺衡当真把脑袋伸过去,晃了几晃,可惜棉被包仍旧纹丝不动。
被无视的国君大人不肯放弃,开始尝试新的哄劝方法:“那你躺着歇会儿,孤给你上药?”
慕裎不吱声,他便自个儿剜了团玉髓膏在掌心捂热。打算尽尽贴身近侍的本分,好换取和太子殿下深刻道歉的机会。
不料手刚往棉被里一探,没摸到他肿胀的脚踝反倒被狠狠踢了一记。
“走开走开!”瓮声瓮气的驱赶声随即从里面传出。“你对我一点也不好!我讨厌你!”
蔺衡扬着两只沾满药膏的手掌不知该恼还是该笑。
哪就对他不好了。
这不正要伏低做小哄他高兴麽。
不谈给太子殿下脑门儿敲栗子的作为,一应吃喝用度还是没得拿捡的。
偏生这茬就过不去了。
国君大人无可奈何:“你若真埋怨,孤让你多敲几次报复满意就是。但你脚踝伤着,不抓紧上药回头要留下病根怎么办?”
“你管我呢!横竖留了病根有太医治,骨断筋折我就回淮北养着!谁以后还不是个一国之主了,我凭什么在这里遭你又打又骂!”
成罢。
话说得着实没错。
人又不是自愿来的,何况连自家爹爹娘亲都没舍得教训。平白在南憧受一个外人的委屈,心有怨怒在所难免。
可是............
蔺衡一叹,最终把药膏潦草在衣摆处抹尽了。“你真的这么讨厌我吗?”
太子殿下怒气正上涌着,全然没理会他改变的自称以及嗓音里隐忍的酸楚。
“何止是讨厌!本太子一看见你就烦!”
“恨不得把你五马分尸!千刀万剐!碎尸万段!还有什么来着..........”
“对!挫骨扬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