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了就还好。”

李泽渊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顺便刺他一句，“是心狠了就还好吧？”

“差不多差不多。”白稔知有些懒散，“我要是每一次都动感情，不疯了才怪。”

“也有道理，反正我是受不了。”他现在生命就这么停滞不前着，短时间内也没有其他法子，自杀呢确实也做不到，反而比以前心态平和了，就打算这么好死不如赖活着地待着，顺便听听别人的事情当乐子。当然，知道整倒他的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而是专门出现在这里的人对于他的情绪平静也有很大关系，毕竟你被身边的人打一顿会生气，可要是来个神仙把你踢下去了，你倒是真的没什么脾气可发了。不同位阶，没什么好说。

“诶，你原来有没有遇到什么有意思的事儿？”

“你就挺有意思的。”白稔知说，“对了，我这次来，就是想要问这个的。”

“问什么？你说。”

“你是想改变这个社会吗？”

李泽渊沉默了一下，他的声音有些疲惫，“我知道不太可能，但是，是的，我还是想。我也知道我做了些不太好的事，如果是法治社会早就被关到监狱里面孤独终老了，但是对于李泽渊这个身份来说，这些行为没有太过分。我曾经是一个枪械制造师，但并非来自军/工，而是我那个世界里的地下组织血汗工厂，我在讲究天赋人权的地方被限制自由和人权，甚至不曾感受到什么平等，我现在来了这里，总不能真的就顺水推舟，光是把自己活好。但是现实是，我做不到，我没办法做到只把自己活好而看不到其他的人。”

“我理解，甚至也欣赏，如果你真的愿意这么走想要这么做当然也挺好。”白稔知说，“我给你一个建议如何，关于未来。”

“愿闻其详。”

白稔知讲完自己的想法，李泽渊笑了下，“如果我这么做，你还会再过来一趟吗？”

其实是会的。

上次他和221B就聊过这个问题，对方说他们不会允许。

“白稔知白先生，你别骗人啊！”

221B在他的脑海里做警告，白稔知充耳不闻。“不会，我向你保证，如果你真的做到，不会有任何事物阻拦你，在其他的地方，我就曾见证过这样的史诗开展。”

“虽然......但是，谢谢。”

“不用谢我，”白稔知起身，“这是你应该得到的东西。”

我并非良善，我只是给你你所需要的虚假的希望，等待着你去殉道。

“诶，”白稔知走之前猛然想起一件事情又回头，“你现在作为一个被关禁闭的皇子，花园没有被搬空吧？”

“啊？”

“大人，有个小孩捧了一束花到咱们府外面，说是有人送给您的。”

青戈进来的时候方珩之正在看书，听到这句话问，“说是谁送的了吗？”

“他没说，我猜说不定是哪家小姐春心动，毕竟送的可是芍药，漂亮极了，颜色正好，甚至有点像是绸缎做的。哦，对了，和顾公子当时给您的那些差不多。”青戈作为一个男人，确实对于这些花卉的品种不太清楚。

方珩之听到青戈的话，“拿进来吧。”

“啊？大人，这不太好吧，您上次还教育顾公子不要随便收闺阁小姐的花，怎么今天自己又......还是说您知道是谁送的？这是哪家小姐啊？老夫人知道吗？”

“青戈，”

“嗯？大人。”

“拿进来吧。”

青戈知道方珩之这是又嫌他话多了，说了个“是。”就住了嘴，出去将花拿了回来。

灿烂的一大束，颜色似血泛着荧光，质地如同丝绸，用从流苏络子拆下的几缕随意的绑着。

是芍药春衫薄。

当时年少春衫薄，然后消散了无踪。

「滴——」

「白稔知先生，恭喜您完成任务，可以离开该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