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不是前者。”白稔知跟着221B的脑洞想了想就觉得扯淡，他强烈怀疑对方是个人形弹幕，专门用来打乱自己的思绪。“你别忘了，方珩之是御史台的人，年纪轻轻的副手，监察百官的职责在，李泽渊毕竟只是个皇子，皇子也只是臣而已。”

“就是他知道李泽渊一些小秘密？”

“差不多吧。”白稔知应声，“恐怕今晚我又要出门了。”

“去哪儿？”

他舔了下唇角，神情暧昧，“夜探珩之书房。”

啧。

好好一个任务被他这话说的，像是采花大盗似的。

“这，你说李泽渊邀请你去看芍药是基佬行为，那方珩之接了你的芍药还养在了书房里，这是不是gay上加gay？”晚上白稔知绕开守卫翻进方珩之的书房，还没开始翻翻找找就先看到了花瓶里的那束花，热烈的一大束，还在盛放之中，馥郁芳香。所以才有了221B八卦地如此一问。

“我昨天收的花可不只是芍药，他也不只留了芍药，这说明不了什么。”确实说明不了什么。加上原本的顾初霁，和方珩之也不过是几面之缘寥寥数语，要是这么就能喜欢上，那也是挺稀奇的。更何况对方这种人，典型的清流文人，忠君奉己，要是都能跳开时代觉得跟个男人在一起也不错，那才是奇奇怪怪。

221B不甘心，继续问。“如果他真的喜欢你呢？”

在黑暗中，仅凭着月光皎洁，白稔知用手指去碰了碰其中一朵芍药的花瓣，颜色似血泛着莹光，质地柔软的像是丝绸，正是李泽渊所说的芍药珍品春衫薄。他勾唇笑了下，“那也不错，毕竟方珩之长得好看。”

“啊？你认真的？”

“嗯。”白稔知碾碎那片花瓣，汁水渗在手指上，他抬起指尖放到唇前，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带着香气还有一点植物特有的青涩味道，并不像看起来的浓烈馥郁，“若得美好之人爱慕，实乃一件乐事。”

221B偷偷地将这一段单独存档，月下美人尝花味，也是美景一桩，值得重点标记。

白稔知离开那花瓶，将注意力放回到正事儿上，去翻看桌上书信文件。没有太多有用的东西，毕竟方珩之也不会将太过机密的东西放在明面上，他今天来也不过是碰碰运气，求个万一。

不过确实求到了万一，地图上，方珩之标记了云泽外的一处山区。

山区，铁矿，李泽渊。

私自开采铁矿，确实是重罪，尤其是放到臣子甚至是皇子身上，和拥兵自重便扯不开关系，至少别人知道了，肯定不会让它和包藏祸心分开来去。

白稔知点了点那个位置，“方珩之果然在查李泽渊。”

“那你打算怎么做？”

“这些跟我没什么关系，”白稔知将东西回归到原本位置，“我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搞定小李先生让他不要再去玩那些违禁物品不是？”

呵呵。

你觉得我会信你的鬼话？

接下来的几天白稔知没做什么，直到收到了顾书拿进来的云泽老家的来信，是他叔父顾署理身边的顾则亲自送来的。他拆开来看，云泽外围的山区确实有人私自开采铁矿，离顾家的地盘那么近，不可能没察觉，但是抽丝剥茧发现和李泽渊有牵扯之后顾家就选择了按兵不动，明哲保身管好云泽就好，至于其他的，何必和风头正盛甚至有可能成为下一任君王的皇子唱对台。

只是顾初霁是顾家这一辈的嫡系，如今科举高中前途远大，才有了这一封内容齐全的回信。

“三公子问云泽山区之事，可是因为帝京中有什么变故？”顾则问，低垂着头，眉目温驯。

白稔知看完，将信置于烛火之上，火舌舔上来，立刻让纸张化为灰烬。“六皇子要对付顾家。”

顾书惊了惊，“这，这样的消息，您是如何得知的？”

纸张燃尽，白稔知收回手，“碰巧而已，不然你觉得我是如何知道这铁矿之事的？六殿下连私开铁矿的事情都做了，而且就在云泽旁边，怎么能放任顾家做钳制仰人鼻息，还是有自己人在榻边才放心，又能保驾护航。”

确实。顾则在顾署理身边呆了很久，也是心腹谋士，算是看着顾初霁长大的，听他这么一说也觉得在理。更何况顾初霁是顾家人，没理由不为顾家好。

“那三公子打算怎么做？”

“自然是先下手为强，不然被那位六殿下扣上什么十恶的帽子，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可是顾家根基不在帝京，为三公子提供不了多大助力。”顾则从怀里又拿出了一叠东西，“三公子，这是我们截获的六皇子殿下和那边的来往信件。”

“多谢。”白稔知接过来，也没有打开看，毕竟能千辛万苦带到帝京来，自然是分量极重的证据。

“三公子可是已经有了想法？”

“算是吧。”他这么说，面孔被烛光映出暖色，但是眼神却淡漠到了极点，“监察百官这种事情本来就不归我们管，有的是御史台谏官进言，若是官家不听，还有死谏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