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花汁

琼林宴罢，白稔知谢绝了少年人一起春游吟诗作赋的邀约，也拒绝了以高德恩为首的一众说要去喝花酒的引诱，径直回了方府。他现在还未曾有官职在身，需要等待吏部擢选，倒也有的是时间去做些别的并且验证自己猜测。

回了院子白稔知先伏在案前写了封信，让书童顾书派人快马加鞭寄回云泽查问云泽附近是否有铁矿有异以及李泽渊曾经去云泽的消息，然后拿出昨夜未画完的图出来，想要完善一番。

“昨天晚上我就想问了，你不过在雍王府外面随随便便看了看，怎么就能画出如此细节对应的图了？你不会是来之前偷偷自带了什么鹰眼建模系统吧？”

细节对应，看来他画得果真没错。

白稔知确实发现了221B脑子不太好这件事，也奇怪那位为什么会安排221B来做他的看护人，但是这个时候嘲笑对方脑子不好直接给他透露信息显然不是一个好决定，所以他只回答了对方第二个问题。“我要是真带了你能发现不了？什么时候我的权限这么大了？”

一直都很大，已经快自由到和太阳肩并肩了好吗？

221B心里嘚啵嘚啵。

“不过我也觉得很奇怪，你告诉我这个任务的目的是解决穿越者带来的失真问题，可是我的到来本身，不就已经是另外一种失真吗？”

“只要你不过分就不算啊，时空穿越本身不是失真的原因，他们过度的使用超越时代的自身特点才是失真的理由。”

“可是我的记忆和知识本身就是超越时代的，你们的程度划分实在没有标准。”白稔知一边继续画一边讲，“如果你们真的要这么细致，那么让我来执行任务本身就和任务目的相互矛盾。”

“不是，白公子，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你听不懂？”白稔知拿着狼毫沾了下墨，“没事，你要是听不懂，把这一段影像拿去给那位看看啊，他肯定明白我的意思。”

他说着，拿了一张新纸铺开来盖上，理了理衣袖，“不跟你说了，方珩之过来了。”

“你真的不会偷渡什么东西来了吧？”不然他分明没开窗，怎么知道方珩之过来。

“哦，直觉。”

“......”

“临安这是准备作画？”方珩之进来，依旧是雨过天青色的长衫和清俊的脸，不染凡尘的好模样。

白稔知手指点了点画纸，“不过是午后无事而已，还没开始，兄长就来了，用来解闷的事儿就没必要做了。”

方珩之笑了，“等到吏部公布擢选名单，临安你新官上任，恐怕就没有此刻清闲了。”

白稔知敛眸，“到那时再说吧。”

“对了，听说你今天琼林宴，和六皇子交谈甚欢。”

唔，原来是要问这个。

他言语自然，“六皇子爽朗大气，为人随和，又屈尊降贵和我交谈论道，我岂有不豫之理？”

方珩之斟酌了一下，“嗯，帝京向来风雨飘摇，立于谁家檐下遮风避雨还是需要谨慎思索。”

白稔知敛眸，挡住眼底的笑意，故意道，“可临安觉得自己应该没看错人。”

方珩之皱了皱眉，“你若是需要一把伞，为兄也可以给你，没必要现在就寻觅屋檐。”

“是因为此非良配吗？”

文人以“香草美人”自喻乃是常态，言闺阁春情也往往借指他物，所以白稔知这句来得恰当自然，但是方珩之听到“良配”这个词却忍不住轻咳了一声，“总之你自己思量清楚，这背后涵盖良多。”

白稔知这下大概确定，点了点头，扬起唇角，“多谢兄长，临安明白。”

“那我就不多说了，我还有公务要处理，先走了。”

“好。”

白稔知看着对方离开，泼墨山水也不过如此。

“欸欸欸，”221B说，“你又怎么了，笑得像只狐狸。”

“方珩之应该知道些李泽渊的底细，或者，他正在查相关的事情。”

“哪种底细？知道李泽渊是gay还是知道他在diy枪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