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军重甲兵,有持大斧或铁锏、铁锤,也是以两个横队出击,便如一堵铁墙似的横推过来。
唐军弩箭齐发,宋军铁甲武士后面的跟着的刀盾兵便如割麦子似的纷纷倒地,便铁甲武士竟无视弩箭,只有几个倒霉鬼被射中面甲上的眼窝处或铁甲未能覆盖的脖颈处,数十铁甲武士便来到唐军阵列前。
唐军侦察营士兵的心理素质当然是过硬的,唐元凯期望的唐军看到宋军重甲以缓慢、坚定的步伐来得陈列前便崩溃而走的情形,没有发生。而唐元凯就是此时东方破晓的微光,便看到唐军长枪兵原地右转,然后向左一个突刺!
宋军甲士以重兵磕挡长枪,便有长枪失了准头,使唐军一些士卒的突刺刺了一空,但唐军阵列密集,宋兵一个人便要面对唐兵数人,仍有两三柄长枪向宋兵刺来。重甲不易闪躲,此时便只能硬扛。
宋军重甲,通常穿三层甲,第一层为纸甲或棉甲,以纸或绸缎密密压实而成,第二层为麟甲,以小块铁片缀成,第三层为锁甲,以铁丝拧成。三层重甲,以麟甲挡箭、锁甲挡刀,又有纸甲作为内层防护,总重超过三十公斤,非强壮士卒不能为重甲武士。
只是在长枪突刺之下,三层重甲亦不能挡其锋。
唐元凯便只见第一排重甲武士轰然倒地,接着第二排重甲武士也被刺倒在地,在重甲身后的宋军士卒在惯性下又往前冲了一下,随即便如海浪回卷般快速地退了回去。
宋军往常战无不胜的重甲横队战术失了效,唐元凯这会才心惊起来,纯然没了一开始听到警报时的狂妄。只是命令宋后弩手列阵与唐军对射。
第一师的弩箭大量应用铁构件,但弩弦等一时改良不得,因此双方的弩箭射程相差无几。见宋军弩手列队上前,唐军侦察营一时也是无其他法子可想,只能咬着牙和宋军对射。
侦察营为求行动方便,自然不穿重甲,只有长枪兵穿了纸甲,自然防不了弩箭。但是宋军也差不多,弩手也只有纸甲。看宋军弩手上前,唐军弩手也大步上前。一时之间,双方弩箭齐射,均有弩手被弩箭击中,惨叫连连。
唐军只须守住阵脚,宋军却要冲上前头,才能放箭。这样唐军弩手便略占优势,只是宋兵弩手数量多得多,射来的弩箭也不少。双方弩箭往来,便如排队枪毙一般,双方对射三轮,宋军被打残一个都队,而唐军一个排的弩手,几乎伤亡殆尽,此时全靠刀盾兵补上来充当弩手。宋军弩手首先支撑不住,退了下去。
这时,唐元凯也调来了二具床弩。
床弩射程远超弓弩,王大水便欲反突击,摧毁宋军床弩。侦察营带队的连长却拒绝了:“挺过去!主力部队就要到了。”不是侦察营不想打个反突击,实是此时携带的弩箭也已几乎耗光,反冲击再若是出了岔子,这辛苦夺来的寨门便有可能丢了。
此时天色微明,远处已能看到唐军的军旗,正飞速赶来。
唐元凯也看到了唐军来兵,脸上横肉抖动,也不知是恐惧还是愤怒,只是让侍卫去通知水师:“让水师撤吧。”宋军扬州水师在桃花渡驻了两营千余人,十来艘大中型战船,此时已经组织了五百余人的水手上岸,准备必要时配合步营作战。领兵将领听到唐元凯侍卫的传话,也是震惊,不过岸上有三千士卒,而唐元凯仍然判断营垒会守不住,再增加五百轻装水手也没有多大用处,当下便重新命令水手上船,又令战船解缆升帆,尽快离开泊地。
床弩被宋军抬来,置于三百步外,这几乎就是怼脸上了。出乎唐元凯的意料,唐军没有组织反冲击。只是以刀盾手持盾护住长枪兵,长枪兵则蹲了下来,只以长枪斜指天空。
宋军二发弩箭同时发射,一发弩箭从刀盾手上方掠过,直接撞入唐军长枪兵队列,将二层队列数人射倒;另一发弩箭没有调整好角度,飞得高了一些,从唐军头上掠过。
宋军再次上弩,接着又是齐射,一发直接撞在盾上,将一面盾射得粉碎,又将盾后面的唐兵钉在地上;另一发又射入长枪兵队列,再次带走数名唐军士卒。
然而唐军士卒没有崩溃,战阵岿然不动。
唐元凯也等不及第三发床弩,只是命令亲卫组成督战队,便命令宋兵再次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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