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钱庄乃经营银两之行业,那便称‘银行’好了。”李丛益从善如流。
众人讨论完,唐浦泽跟着李丛益出来,叹道,“想不到国公大人还真是为钱所愁。只是宣州富贵人家略少,国公大人又不愿用强,这银行本金,若仅宣州一地恐有不足。”
“然则金陵未必认本公这个招牌啊。”李丛益也是一叹。
“总需得一试。如此,国公大人还是得往金陵走一遭。”唐浦泽道,“属下这就找找路子,方便国公大人回趟金陵。”
边上许士鸣也问道:“那王蔚在宁国县张罗一群窑主,要成立宁国石灰有限责任公司,国公大人真就不管他?”
“东施效颦,理它作甚。”李丛益嗤笑道。“搞公司若只想一已之私,又如何能够服众,如何可以长久?搞公司若不能降本增效,不过如同一群小舢板捆在一起,又有何益处?而王蔚若真能把宁国石灰公司搞成,我便从他那里买石灰,亦有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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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公大人,属下不解,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郑德水听了李丛益对银行楼房建设的要求,还是忍不住问道。
“大家把银两存到银行来,当然就得相信银行不会把大家的钱搞丢了,那银行的办公用房自然得让人一看就觉得坚固、可靠。不仅此地如此,以后江南银行把业务做到金陵、南昌和润州等地,所有办公用房无不均需按此建造。”所以李丛益要求,一层要全部以石块筑墙,二楼、三楼墙壁则以青砖垒就,但要求厚度高达二尺。务要人一眼望去便觉坚不可摧。银库则建于地下二层,以三层铁门锁之,为防有人自地下盗洞,同样以石块垒墙,再以铁板覆盖。纵是州府银库,与此一比,坚固程度也是大大的不如。
“按此建楼并无技术难题,只是如此要求,便是拼命赶工,工期恐三个月亦打不住。”
“无妨。银行银库未成之前,可以先借州府银库一用。”
和郑德水布置完要求,眼看天色已晚,李丛益便往国公府别院而去。到了门口,却见两辆载重马车停于门前,左厢都指挥使崔飞虎则立于一旁,见到李丛益来便行军礼参拜。
原来崔飞虎听闻李丛益要建江南银行,竟是尽取家里窑中存银约五万两,便欲入股。
“崔将军倒是对本公颇有信心。”李丛益将崔飞虎带到会客室,便揶揄他。
“属下与胡元通信,想必国公大人已知。属下亦曾偷偷去那窑场军营,盘桓数日,观国公大人练兵事。属下以为,国公大人练兵,冠绝当世,纵武侯(诸葛亮)复生,亦不如也。以我观之,国公大人新军,以长枪兵为矛,破阵必使重甲,然新军着甲者廖廖无几。想来练兵建军,最是所耗不菲。今国公大人行银行事,属下却从中看到了大人集民间之资财办大事,又不伤民间财富的堂皇大道,故积极响应。”崔飞虎侃侃而谈,倒像个儒将所言。
如今3营新军已经初成,确实可以考虑扩军,或者说李丛益一直在考虑扩军一事,所虑者唯二:一是当前的宁国军实不堪用,若全盘继承,这些老兵油子太多,反倒可能带坏新兵。二是没有堪用的高级军官,理论上,李丛益只要求皇甫继勋帮忙,确实可以轻易的调走左右厢的正副都指挥使,但调进来的高级军官又能否堪用?
“胡元那里,那些个老兵油子,偷奸耍滑,不服纪律,屡犯军规,还带坏新兵。便是胡元属下那个汪宏大,也是在半夜数次溜出军营偷买烧鸡,若非本公看他人性不坏,又有勇力可为尖兵,早就开除他一百遍了。”李丛益道,“对此等情形,崔将军可有建议?”
“江南士卒多为各级将官役使,疏于战阵操炼,属下亦只能随波逐流,请国公大人恕罪。不过属下以为,如宣窑军营一般,将军营设立于郊外,对军卒严加训练;加强军法司队伍,对不服军纪者杖出,则军中歪风邪气即可迅速荡平。”崔飞虎说完,窥得李丛益似乎并不满意,又道:“属下左厢哪些营指挥堪用,哪些不堪用,心里清楚的很,便是一些老兵油子,属下也有耳闻,若是放手让属下所为,便由属于做这个恶人即可。”
李丛益点点头,和罗正文轻声说了什么,过一会儿,罗正文便拿来一页纸,递给崔飞虎。
崔飞虎一看,却是写着右厢指挥使郝涤的斑斑劣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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