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宝四年,郝涤酒后杀侍女,弃之深井,并以土掩之。家属寻之,于深井挖出后腐骨,郝涤以一百两银消弥此事。
开宝五年,郝涤欲扩大宅院,邻居不愿卖宅,某夜竟被恶徒杀尽一家十口,到现在仍为无头公案,恐已无破案之日。不过郝涤倒是如愿买下此凶宅。
开宝六年,郝涤酒后再杀侍女,生啖其肉,两男仆撞之而失声惊叫,又被郝涤追而杀之,一死一重伤。时任宣州刺史却以郝涤为难得之武将,轻轻发落,又赔偿数百两银了事。
开宝六年,郝涤娶第七房小妾,年芳十五,比郝涤倒要小了三十余岁,却是郝涤使兵士日日去那人家骚扰,其父终不堪其扰后嫁女。
……
这些事,都不是秘密,崔飞虎当然知道。
不过一想到自己可能也有一页纸在江国公那里,崔飞虎也是汗都下来了。不过暗想自己平时所为,自然不会如这郝涤这般难堪。这郝涤行事,直如那些五代武人一般,粗鄙不堪,连自己的性命都不在乎,当然更不在乎别人的性命。
但是这种武将,却颇为一些文官所喜欢。郝涤原在武昌军,立有战功,开宝四年调至宁国军。正是江国公此前的两任宣州刺史的纵容,才是郝涤恣意妄为的底气。
崔飞虎有时候甚至暗戳戳的想,会否是有些文官心理的阴暗面就是如此,所以才故意纵容这些武将胡作非为。
看来江国公是要取郝涤性命,只是不知如何做?莫非是要自己行投名状?
此等肮脏事,自不能从李丛益嘴里直白的说出来。李丛益和许士鸣耳语了一阵,便出去了,留下许士鸣和崔飞虎细细商量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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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一封快信自杭州传来。原来寇子石在杭州,毫不费力地就找到了新式衣裙的源头。
而它的名字也让李丛益哑然失笑:“瑞蚨祥”。
李丛益忍不住哼起了小曲:是他是他就是他,我们的英雄小哪吒……
李丛益连一刻都不愿意等,当下只是带上黄光一并十余安保司侍卫,便从宣城出发,经湖州径往杭州而去。
到了杭州,与寇子石接上头,稍作休息,便在寇子石的带领下,直奔那瑞蚨祥成衣店而去。
那瑞蚨祥成衣店也是占了一个院子,只在院门上书写了瑞蚨祥三字,李丛益看也有男宾进出,便也大大方方地往里走进去。院子里只种了几棵了果树,一眼便能看到正厅被改成了成衣展览区,不少夫人小姐在家人陪同下闲逛。
进得院子,便有穿着统一服侍的侍女过招呼。这时一个姑娘走上前来,盈盈一福,问道:“李公子别来无恙?”
李丛益吃了一惊,再一细看,便想起来谁来了:“原来是闻姑娘。”
今日闻芳菲衣着,又比上次所见更为显目,简言之,这次的连衣裙式样更加现代了,上衣为淡黄色衣料,却在前胸点缀了大片的白色蕾丝,淡绿色长裙则折出百褶来,脚上穿的却是平口平底软鞋。
李丛益随口道:“闻姑娘越来越漂亮了。”
闻芳菲脸上一红,倒是第一次见这么直接夸奖人美的,又问:“李公子来杭州,是给夫人买新款式的瑞蚨祥衣裙吗?”
待听得李丛益说主要是来找人。
闻芳菲便眼睛一亮,“那李公子找到人了吗?”
李丛益再是瞎子,也看出了小妮子的心意。便也不说找到、也不说没找到,便问:“闻姑娘陪我逛逛,充一下导购可好?”
闻芳菲便高高兴兴地给李丛益做导购,又详细介绍不同款式的新衣裙。正厅西侧是面向少女的衣裙,东侧是面向妇女的衣裙,总体上来说,少女衣裙更为修身,但更为保守,此时才四月,夏秋款式也已上新,少女衣裙的最大尺度也就露个胳膊。看来钱海露在设计上也“本土化”了。
明显闻芳菲与这个瑞蚨祥的关系不简单。李丛益便也不着急,只是悠闲地陪着闻芳菲闲逛。中间又撺掇着闻芳菲试了几身衣服,还买了几件,闻芳菲倒也看出了李丛益是买给她的,只是装着不知。
闻芳菲也不带李丛益看西侧的妇女衣裙,就引着李丛益向第三进院子走去,里面却是卖各式鞋子、帽子、女包,甚至还有腰带,倒是让李丛益直咋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