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经业费了两柱香了功夫,才集合了三个都,两边各有不到百人的样子,便一窝蜂了出击了。
“集合太慢。需要训练夜间紧急集合。”
“本来敌明我暗,但这个鬼样子出击,山海盗要还再无防备,那就是眼瞎耳聋了。这样跑到敌人面前,倒是自己人先腿软了。”李丛益说给谷大壮等众侍卫听。边上董经业便脸上红一道白一道。
“让剩下的两都人,到这里集合,谷大壮你安排好,把账蓬先拆了。”
“国公大人担心山海盗会反攻过来?”侯弘业震惊道。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等董经业把剩下的两都队收拢过来,前方已经猝然接战。
远远的看不清情形,但也就片刻功夫,便见两路人哭爹喊娘地往军营败退回来。
侯弘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些山海盗能有几十人怕是顶天了,而这边两百人竟然一个照面就崩溃了。
看着败兵飞快而来,李丛益冷声下令,“冲营者杀无赦!”便拉着侯弘业和董经业退到阵中。
国公府卫队的营盘也谈不上坚固,毕竟谁能想到真会在这儿打一仗。大门栅栏也实在薄弱,谷大壮便干脆拆了,充实边上的栅墙,而以盾牌加长枪堵在门口,以一队国公府卫队随时准备骑马冲击,另一队则充作预备队。五十余弓弩手则被分为三组,一组散于营墙,一组集于营门,另有一组留作机动。一百多人守着么小个营盘,众人便也互相壮胆,一众士兵倒也平静下来。
败兵不计方向 ,只顾向自己的营门而逃,自然会把己方营盘一并冲垮。因此李丛益绝无怜悯,对逃在前头的溃兵就是一阵乱箭,当场射死几人,还有几人躺在地下惨叫不已。其他溃兵回过神来,不敢再往营门而来,便只是四散奔逃。
山海盗追来,止于一箭之地,并不再前进。不多时,便各有十来人自两侧分出,未几,董经业所在的营盘并烧将起来,又有躲在里面的溃兵四下窜出,却被二十余山海盗驱赶的四处乱窜,登时便四下火起。
李丛益也不管它,只命严守营盘。
山海盗对峙了一阵,便徐徐退走。
侯弘业正舒了口气。李丛益却道,“倒不能太便宜了这些山海盗。”谷大壮也跃跃欲试,闻言便安排下去,马上便有十余骑散了开去。
李丛益以国公府侍卫为四角,以董经业的两个都士兵为边,仓促组了个空心方阵。窑场内外地形尚算平坦,空心方阵以刀盾手立于外,弓弩手立于内,便缓慢向窑场而去。李丛益当然不会认为凭此阵就能大杀四方,不过是以密集队形互相壮胆而已。以这些兵的素质,真要是山海盗倾力攻来,李丛益也就是脚底抹油,走为上策。
侯弘业犹豫要不要跟上。李丛益道,“无妨,本公只是去催山海盗快走,你便跟来罢。”倒是董经业也想跟上,李丛益瞪了他一眼,“你在这里收拢溃兵,尽量从营地里抢些东西出来。”
看官兵主动出击,这次山海盗没再反攻,只是护着运货车马,缓缓退走。国公府骑马侍卫有次逼得紧了,不意被对方弓箭攒射,一死一重伤一轻伤,这些人李丛益都是按军官培养,当下心痛不已,只是命令不得过于靠前,待山海盗离窑场远了,李丛益便鸣金回营。
“苏安平,你勾结山海盗,欲谋杀本公,你好大胆!”帐篷重新支了起来,李丛益着人把苏安平带上来。
苏安平面如死灰,心知国公已不欲留他。
那苏安顺却大叫:“国公爷饶命!国公爷饶命!”
苏安平骂道:“没出息!今日事你我断难活命,求饶不过是丢人现眼!”
李丛益一使眼色,早有侍卫把苏安平拖出去,便在帐外,直接一刀抹在脖子上,便委顿于地再无声息。
那苏安顺只是涕泪横流,一股恶臭传出,竟自被吓得失禁了。
原来苏安平这几年在宣窑上挣了不少钱,但御用监的太监胃口也越来越大,且越来越难伺候,苏安平也猜测自己在这个位子上干不长了。便在宋境的扬州置办了家产,买了一大宅子,更在地下银库囤了不下30万两白银。这宅子现下却由苏安平在扬州买的一个小妾居住。但苏安平不放心小妾,地契都是带在身边,便是这地下银库也是两兄弟一揪一镐自己挖的,旁人是绝计不知所在。
这次苏安平通过此前的山盗,联系了吴越国海上的一拨海盗,要干一次大的。而苏安平也为此准备了一年之久,这一拨贡瓷的价格当在10万两左右,而卖到倭国或者辽国,则价格翻五倍亦有可能。只是此事未能善了,山海盗之前也就给了一半订金,剩下一半恐怕是再不会给了。
李丛益心里是一万头羊驼飘过。我堂堂王爷、国公,也就30万两银子的家底,现下还被我大手大脚的花掉10万多两了。这个苏安平,真是可恨。
“本公平生最恨贪官了。”李丛益恶狠狠地道,“拉出去砍了。”倒把边上的董经业和侯弘业听的瘆得慌,直觉得脖子上都有点凉嗖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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