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老村长一眼认定这是一株凤血草,为何连续两个大夫都说这是陈年鸡血草?
洪锦咬了咬牙,抱起自己的妹妹向外走去。
他要再寻一家医馆去问。
那人慢条斯理道:“沙北城只两家医馆,小哥还准备去哪里?”
洪锦愕然停步,脸庞因为愤怒而憋得通红。
那人轻拂抚胡须,堆笑道:“小哥,老夫劝你,把这株不值钱的鸡血草卖给我,我多给你几文钱便是,你看如何?”
那人不愁洪锦不答应,见洪锦还在犹豫,反而不急了,自顾翻看着手中竹简,摇头晃脑,不知在看什么医书。
洪锦初时愤怒异常,但转念一想,便知自己无能为力。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这两家就是一丘之貉。但一定要在二者之中选,那就挑个对自己最有利的。
洪锦强压下心中怒火,淡淡道:“你肯给什么价?”
那人傲然道:“你妹妹所得风寒之症,老夫保你药到病除,老夫的医术在这沙北县城可是有名望的。”
洪锦摇头道:“不行,你方才还说要多给我几文钱,却只是医好我妹妹病症,我宁可去前一家。”转过身,又要向外走。
那人忙道:“且慢,价钱好商量嘛。”
“小哥把这株鸡血草卖给本店,你妹妹病症自有鄙人负责,另外,多加你一百文钱。这已是极高的价钱了,你出去切莫乱讲,被旁人听去,说我厚此薄彼,让我不好做人。”
洪锦摇了摇头,咬牙道:“需给我两百文钱。”他觉得自己加一倍,已是抬了极高的价钱。
那人心中欢喜,但脸上却露出为难之色,支支吾吾好一会,才咬牙道:“亏便亏了吧,就当与小哥结个善缘。”
他伸手去拿洪锦手中木盒,洪锦却向后一缩,说道:“先与我妹子看病,再予你凤……鸡血草。”
那人笑道:“小哥真是个伶俐人,无妨,以三日为期,若有效时便给我药草。人无信不立,你我俱不能失信于人。”
洪锦又道:“你需先把两百文钱付我,我要寻客栈居住。”
那人生怕洪锦拿了钱却又跑了,说道:“我好事做到底,这里空房甚多,你与你妹妹就住我这里,也方便医治。”
真要在外面寻个客栈安歇,也是件麻烦事。洪锦略一衡量便应了下来,但说好的两百文又变成了一百文,扣去的一百文当做借宿费。
当天,那大夫便给丫丫熬制汤药,医治伤寒。和他闲聊,洪锦方知此人姓钱,人称钱掌柜。
洪锦和他妹子便暂时安歇在医馆后面一间空房内。
那钱掌柜的汤药果然灵验,三日后丫丫的寒热退了下去,已不再昏沉沉说胡话了。
按当初约定,洪锦双手捧着木盒,万般不舍地交到了钱掌柜的手中。
钱掌柜喜形于色,抓过木盒后匆匆而去。
洪锦多了个心眼,悄悄跟随在钱掌柜身后。
那钱掌柜转过一个院子,进了后堂一间密室。
洪锦摸到那密室窗外,侧耳细听。
房内有两个人在说话。
“……夏大夫,药草如今在我手中,你自己开个价吧。”
“钱掌柜,没有我提前招呼一声,你哪里来的这等好处?这株凤血草如此难得,便是守备老爷府上都不见得有此等奇草。”
“依你之见该如何处置?”
“你不卖,我不收,权当你我二人共同之财,再择机高价转卖于旁人,五五分账,又不伤你我兄弟和气,一起发财岂不美事。”
“……不错,不过我多付了那小子的定金两百文钱,你我对半承担,方显公平。”
“呸!这是二两碎银,你且拿去,权当那小子的所有开支由我支付好了。”
啪嗒声响,似乎是碎银落地的声音。
屋内二人讨价还价已毕,脚步声细碎,又从房内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