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獯鬻人并没有让王镡等太久,从鼓声响起只有半个时辰,横墙前面的峡谷就已经烟尘四起,这是大批人马跑动带起来的。王镡站在墙头上,看着不断靠近的烟尘,举起胸前的木哨放在嘴里吹了起来。
“咻!——”
一千名乡兵分成了两批,一批站在城头,一批站在城墙下。城头的乡兵手持刀盾,蹲在墙垛后面,城墙下的乡兵则张弓搭箭。
王镡嘴中的木哨根据獯鬻人接近的距离而吹响,当獯鬻人进入边墙一百米的时候,王镡吹响了一声木哨。
城墙下的五百名乡兵纷纷射出手中的箭矢,五百支箭矢落入到烟尘中,带起若隐若现的血雾。最前排的獯鬻人骑着战马奋力奔驰,一点减速的意思都没有。
王镡皱眉看着冲向横墙的獯鬻骑兵,这些獯鬻人不怕死的模样让他心中很吃惊。这征北将军是将他们打的有多狠,才让他们不要命的这么逃跑?
在王镡以及城头乡兵们吃惊的目光中,一匹匹战马直直地冲向横墙。
“咚!”“咚!咚!”“咚!咚!咚!”
接连不断的撞击声响彻在王镡的耳边,同时还伴随着城墙明显的震动声,战马红白相间的脑浆涂抹在城墙上,同时还有大量的鲜血喷溅在地上和墙上。
随着一匹匹战马的尸体铺垫在城墙下,逐渐形成了一条能够直通城头之上的斜坡。紧随其后的獯鬻骑兵开始顺着斜坡向城头上冲来。
王镡抄起一杆长矛向前刺出,力道之大,直接将当头的一匹马的脖子给刺穿了,王镡顺着力道将那匹战马给放倒了。骑在马上的獯鬻骑兵在战马被放倒之前就从马背上跳了下来,滚了两圈,卸掉冲力之后,他刚刚抽出腰间的弯刀,站起身来,然后就看到数支长矛就快速地刺了过来,锋利的矛刃刺破了他身上的皮袍,刺入了体内。
就这样,五百乡兵将佩刀插入腰间、盾牌背在后背上,然后拿起长矛,变身成为长矛兵,对着冲上来的獯鬻骑兵就是一顿猛搠。
城墙下面的乡兵也开始纷纷登上城墙两侧。如此危急的时刻让獯鬻人没有时间再创造出第二条坡道,站在城头上的乡兵们从高处箭簇弩矢劈头盖脸的施射下去,在城墙下引起了一片悲号惨嚎声,不少人马军骑倒毙翻滚,一头直接栽到地上。
前赴后继的獯鬻骑兵,顶着夺命咬肉的箭雨继续向城头冲锋,五百乡兵弓箭手立刻拈弓搭箭,瞄准通向城头的坡道,箭矢破空声连环不绝,一枝枝羽箭落在奔驰在坡道的人群中。战马不断倒下,给后面想要通过的獯鬻骑兵造成了迟滞效果。
王湔带着亲卫都纷纷登上城墙,他们身穿三层铠甲,脸部用铁面护住,手持佩刀和盾牌,见到落地起身且悍勇无比的獯鬻人,就冲上前将其乱刀砍死。
城墙上王镡一方单独输出的局面并没有持续多久,城墙外围,一队队獯鬻骑射奔驰游走,他们早已将放置在马鞍侧袋中的骑弓握在手中,挂在马鞍上撒袋中的箭支也被一支一支抽出,然后弓弦绷响、箭簇飞翔,城头上迎来了第一波箭雨,由于战况实在激烈,没有防备的乡兵弓箭手纷纷中箭,在空中漫起一阵血雾,有的惨嚎着从城头上坠了下去。
在弓马骑射的掩护之下,那些拼了命要冲入横墙的獯鬻骑兵,纷纷开始抡动骑矛,持矛乡兵也开始出现了损伤。锋利的骑矛、步矛将双方膀大腰圆的士卒给生生捅穿。
王镡手中的长矛已经换了三杆,当第三杆长矛被撅折的时候,他的肩头、腰肋就相继被两只矛刃狠狠搠中。王镡来不及捡起新的长矛,右手向左腰一探,就将“万人敌”抽了出来,从下向上一扫,就将插着自己的矛刃和矛杆给分割了。而第三根长矛疾速探过来,刺向了他的咽喉,王镡的刀迅速斜劈出去,将锋利矛刃从矛杆上卸了下来。矛刃斜向下直直地插入了地面墙砖的缝隙中。
王镡在横墙浴血的时候,雞?塞也开始对经过的獯鬻骑兵撒放弩矢,只不过,逃跑的獯鬻骑兵速度太快,他们没有多少收获。
乌墨远远望着横墙上的战斗,马上就急了,他对李铄急声说道:“快,你赶紧带着人出发,穿过信道支援横墙,一定要快,就带临戎乡兵和頨渾军,我这里留下五百人和伤兵就行了。”
李铄也不推脱,赶紧带着一千五百人向横墙支援。他们手持弓弩,腰悬佩刀,背负盾牌,身穿一层甲胄,轻手轻脚地快速通过信道。
獯鬻骑兵一番抢攻下来,伤亡的代价着实不小,但却没能够冲破横墙的阻拦。乌墨站在塞城城头焦急地看着横墙的战斗,然后就听到身旁亲卫一声惊呼。他马上转过头,只见獯鬻大营的方向奔出了一波军队,高高的帅旗上面是一个大大的“蒙”字,紧挨着的是征北军的军旗,一只展翅飞翔的鹰,然后就是密密麻麻的各色军旗。
征北军骑兵横冲直撞,将受伤倒在地上的獯鬻伤兵伤马踩在马蹄下,速度极快地穿过九里地的峡谷。然后就冲进了堵在横墙前的獯鬻人群中,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当先一员重骑一马当先,暴冲杀至。他身穿三层甲衣,顶着黑色的铁胄,手中持着的一杆长达四米的骑矛,胯下是匹格外高大雄健的战马,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犹如一尊乌墨色的铁铸雕像,让人望而生畏。
粗大骑矛被他抡舞起来,几次挥舞下去,便将逡巡在横墙下的獯鬻人给扫到一大片。随即他就催马人立起来,两只碗口大的铁蹄直蹬了过去,登时轰隆一声,将两名獯鬻骑兵连人带马给踹飞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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