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锤挠了挠头发,憨笑道:“额,都尉,您说笑了,我哪敢啊!”
王镡看着大锤说道:“忙你的吧,我随便看看。”
大锤应诺一声,站在王镡身后,将他引上高台。当两名将领在高台安坐好,高台上的阵旗被重新挥舞了起来,军鼓也被敲动,下方的乡兵迅速行动起来。
五百人齐头并进,演练的前进阵型,从高台到远处的校场木栅栏,阵型散乱不堪,有的分不清左右前后,有的顺拐。乡兵们的衣服也是穿的乱七八糟,有的是皮袍,有的是麻袍,大夏天穿皮袍,让王镡都嘴角一抽抽。他们手中的武器也是样式不同,长短不一,参差不齐。
这么混乱的局面,王镡看的直皱眉头,大锤看到他的表情,心中惴惴。
王镡出声停止了训练:“停下吧,这么训练不行,还有,这阵旗太明显,太复杂,太杂乱了,这些乡兵目不识丁,他们根本就看不懂旗帜。”
大锤出声道:“额,都尉,咱们都是那个时候过来的,只不过您识字,比我们快那么一丢丢。”
王镡斜了他一眼,真好意思说,快那么一丢丢,那是快亿点好不。他直接说道:“看到没有,这里面一半以上的人连左右都分不清,你让人准备红麻布,绑在他们的右臂,让他们能够分清左右。也不要训练这些复杂的阵型了,就训练两个阵型,一个方阵,一个空心方阵。”
大锤为难地说道:“都尉,这方阵有啥用,一般都是长矛兵才摆方阵。还有,空心方阵,我不会啊。”
王镡看着为难的大锤,叹了口气,直接站起身,亲自给大锤做示范。王镡并不打算用金鼓旌旗来指挥这五百乡兵摆阵。主将指挥军队,并不是靠吼来下令的,靠的是金鼓旌旗。在军法中,金鼓旌旗的章法极严,而且简单易懂,明确有效。
以中军大鼓为主,各队小鼓为辅。
大鼓响一声,全军出动。各队小鼓响一声,则士卒前进一步,鼓声不紧不慢,类似后世齐步走“一二一”的口号,以特定的频率响动引导士卒前进。
大鼓连响三声,全军急进。军阵要做到既能快速前进,又不能脱节或者阵形散乱,并且要留有足够的体力用来杀敌。各队小鼓响一声,则士卒往前跑十步。
大鼓连续敲击时,全军冲锋。
战场上当然不是光靠鼓声,复杂的军令都是靠旗帜来传递的。
王镡站在五百乡兵面前,先把什长以上的军官全部召到了前面。 开始一个个摆弄,他让每名乡兵军官将右边的袖子卷了起来。
“记住这只手臂,这就是右手、右臂还有右腿、右脚。当要求你右转的时候,就向右手这边转向。要求你左转的时候,就向左边转向。”
王镡将军官教会后,就让他们回到了自己的部队,然后就开始全军训练,除了前后左右的转向训练,还有站军姿、立定齐步走,将后世种花家的军训科目全部照搬了过来。
经过几天的训练,整个乡兵军阵终于有了模样。大锤看着王镡的目光更加崇拜了。等到乡兵将这些基本的都学完学会之后,王镡就开始教他们方阵,而这时乡兵已经换装了,除了训练用的简易木甲,每个人手中还有一杆两丈木矛。
当看到乡兵们身上的军械的时候,过来参观的褚堃都被王镡的想法惊呆了。这些乡兵腰悬木刀,身背弓弩,甚至还有木盾。
“都尉,你确定将来这么装备这些乡兵吗?你不会还想给每人配备一匹战马吧?还有这些天这些乡兵的伙食是怎么回事?怎么天天都有肉,这可都赶上羽林军的待遇了。要是再这么耗费下去,县府可就宣告破产了。”破产这个词是褚堃从王镡那里学来的。而他的这个担心,正是王镡心中所想的。
“老褚啊,这打仗吗,都是两个肩膀上顶着一个脑袋,要想在战场上嬴得战争,第一就是让士卒们有一个强健的体魄,肉食是必需品,这一块省不了。第二就是军备,后勤,如果我的兵都是这种全能型兵种,那么你想想,敌人该有多头疼:他摆长矛阵,我就放弓箭弩矢射他;他摆弓弩阵,我就举盾防备;他摆盾阵,我就用长矛扎他。”王镡语重心长地解释道。
褚堃都不好意思打断了,他听完王镡的解释,直指问题地核心:“都尉,你的想法很好,但你有没有想过,铁从哪来?钱从哪来?而且你肯定不会只训练沃野城这一支乡兵,其他两城两塞,你肯定也是这么办,那么,三千多人的装备,请恕老夫无能,准许老夫请辞,让老夫多活几年。”
褚堃是真的佩服这位年轻都尉,是真能折腾啊。三千多人的装备,那就是九千匹马骡驴子,三千多杆带铁质矛头的两丈长矛,三千多柄环首刀,三千多面木制盾牌,三千多把弓,三千多架弩,箭矢更是不计其数。这装备都已经赶得上羽林军了,就朔方郡这穷山恶水的地方,你让他上哪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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