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了。

刘耀清看着他们两个人，最后却没说什么，径直走进了场馆。

路过宋简兮的时候，他低声了说了一句什么，顾懿没听清，等人进去了才问：“他要为难你？”

宋简兮无奈地吐了一口气，“现在麻烦的是你，你都看新闻了还敢认，你不怕你以后在业内再也找不到好模特？”

上次在门口匆匆一见，当着很多人的面，除了打个招呼也再没有什么其他。这几天他们各忙各的，也没什么单独见面的机会，甚至连擦肩而过都未必腾得出时间点头问好。

可他们关系尴尬，在同一场所里工作，低头不见抬头见，搅得人心慌。

若不是她之前在采访上口嗨，也不至于落得这么个受人牵制的地步，她可以肯定顾懿肯定看到了那条采访，但却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个意思，可顾懿只是自然地说：“那既然是为了你才这样的，你不应该给我开个绿灯？”

就好像他们两个就只是普通多年未见的校友，在同一领域相遇，拿着相识的过去互相讨一份人情。

他太自然了，显得她像是对曾经的事情久久不能忘怀一般。

也许只是她“做贼心虚”，顾懿并未把当年的事情放在心上，七八年过去足够把一段区区几个月的恋情磨成一面模糊的铜镜，看不见原本的样子。

宋简兮吸吸鼻子，摸不清自己是个什么心情，只是顺着他的话头接了一句，“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不过要是真的到了那一步，也确实是该我‘割肉’谢罪了。”

她把那个用来当借口的文件袋推了回去，但顾懿却没有接。

“既然要割肉，不如现在就割？”他挑起嘴角，声音里带着一点下套的意味，叫宋简兮疑惑地皱起了眉头。

顾懿对着她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看手里的那个文件袋。

宋简兮狐疑地打开，把里面的文件那出来，发现那是一份模特代言合约。

并不是借口，那个文件，本来就是要给姜好的，只是顾懿本打算亲自去找姜好，却不成想刚好碰见宋简兮和刘耀清之间的争执，便拿合约做了道具，送了个人情。

宋简兮有些惊讶，双唇微张，似是想合上，却又感觉有些好笑。她张了张嘴，舌尖舔了舔冬天有些干燥的唇面，“你还真是……这个我会拿给姜好进行评估的，不过你最好别报以太大的期待。”

“我知道你很贵，但我可以给你别人给不了你的东西。”说起正事，顾懿也收了那副开玩笑的样子，正经了起来，“这里不太合适说，晚上有空么，请你跟姜女士吃个饭。”

装关系好的时候直接叫姜好，有求于人了叫姜女士。

也是个老狐狸。

宋简兮暗自腹诽，但还是答应了，只是她做不了姜好的主，“如果她看了之后不同意见面，我会尽早通知你，免得你苦等。给你们公司分的休息室在几楼？”

她下午也没什么事情，照现在这个进度轮到她那组说不定要后半夜。

“不用这么麻烦，加个VX吧，你直接告诉我就好，我扫你？”

宋简兮想不出什么理由拒绝，只好调了界面递了过去，“滴”的一声，顾懿的好友申请已经发了过来，宋简兮打开通知，在同意的按钮上顿了顿。

顾懿的头像是一只黑色简笔画的猫，正昂着头被人摸。

照片很模糊，一看就是七八年前的老照片，还带着拍照人偷偷而为有些颤抖的手。那只猫画的很丑，是会被质疑顾懿作为一个专业美术生审美的程度——因为那个猫，是她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