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并没有留在老宅过夜,晚上十点多,谢轻寒应酬完打电话给她,问她在哪里。
周雪那时正在卧室听音乐,新买的黑胶机,朋友自美国给她寄来一张旧黑胶,当做是即将到来的生日礼物。
她相当懂得她的审美,知她最爱那些老到现在已经没有人听的音乐。
不知多少个寂寞的晚上,坐在窗前听音乐到天明。
但今晚格外不同,心情相当好,趴在床上一边听音乐一边同梁琬聊微信,梁琬预约她的时间,要她下月腾出时间为她做伴娘。
“将你的三围发给我,要为你做伴娘服。”
周雪回道:“从来没有量过三围,只知穿最小号。”
“伴娘服要定做,必须要完全合尺寸才好看。”梁琬为她出一个好主意,“叫谢轻寒替你量。”
周雪不由得笑出声,说:“等我明日见过谢轻寒再说。”
不过并不需要等到明日,这边刚和梁琬说完,谢轻寒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他似还在饭局上,寻了个安静的地方给她打电话,嗓音有些低,问她,“在哪?”
周雪能听见那边还有些嘈杂,说:“在家里呢。”她从床上起来,走到黑胶机前的椅子上坐下,让谢轻寒听音乐,“听见了吗?我在听歌。”
谢轻寒凝神听了一会儿,不由得轻轻笑出一声,“这么老的歌。”
“你听过?”周雪意外。
谢轻寒嗯了一声,说:“大学时听过。”
“是不是感觉好遥远了?”从来没有想过,有一日能同谢轻寒这样静静地讲电话,夜深人静,没有任何嘈杂的声音,只有轻柔的音乐声自黑胶机中缓缓流淌出来。
周雪将手机贴在耳边,似乎能听见谢轻寒低而平缓的呼吸声。
“是,仿佛已是上个世纪的事。”
周雪笑,房间里昏暗的灯光有种别样的浪漫。她蜷缩起双腿,踩在椅子的边沿,抱住膝盖,将侧脸枕在膝盖上,调皮地说:“我还年轻,你已经老了。”
谢轻寒道:“周雪,讲点道理,我不过比你大七岁而已。”
周雪笑,说:“已经三十高龄。”
谢轻寒呵了一声,摆明被她气到。
他不再同她讨论这个问题,同她说:“我这边还有一会儿就结束,半小时后过来接你。”
周雪明知谢轻寒要来接她回他那里,忍着笑,偏要明知故问,“你来接我做什么,我就在我自己家。”
谢轻寒知她故意,根本不理她,继续说:“收拾好东西,我一会儿就过来。”
谢轻寒那边还没有完全结束,抽空出来给周雪打通电话,之后又回到饭局上。
周雪虽然嘴上说着不跟谢轻寒走,但挂掉电话以后,还是慢悠悠地开始收拾东西。
怎么会不想跟谢轻寒走,不知多想见他,才分开几个小时而已,仿佛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恨不能立刻飞进他怀抱。
同梁琬讲时,梁琬为她叹气,说:“周雪你完蛋,这样离不开谢轻寒,会被他吃得死死的。”
周雪已经放弃自救,说:“并不是第一天如此,你知道,我已经迷恋他很多年,早就放弃挣扎。”
“谢轻寒知道你这样爱他吗?”
“怎会不知道。”周雪说:“从来没有瞒住他。”
周雪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和她的护肤品。
谢轻寒在二十分钟后抵达,打她电话,叫她下楼。
那会儿已经是深夜十点四十,母亲同谢叔叔已经睡下,周雪拎住包,踮着脚,悄悄从楼上下来。
半夜拎住衣物出门,尤其还是会男友,怎么看都像是做贼。周雪自己心虚,连灯也不开,一路悄无声息的,生怕弄出动静吵醒母亲。
谁知还是被母亲逮个正着。
那时刚要打开门,母亲从楼上下来,见到她偷摸着要出门,立刻叫住她,“阿雪,半夜三更去哪里?”
周雪握住门把手的动作一顿,虽然很不情愿,但还是乖乖转过身,乖乖对住母亲。
何丽珍见她手里拎着包,往落地窗外望一眼。不出所料,果然看到谢轻寒的车停在外面,没有开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