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一念一直到第二天也没回家。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周日的下午，常空收拾好书包准备返校了。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这是常空给常一念打的第十六个电话。

昨天妈妈的忌日也没回来，今天又一整天不见个人影，这是去干嘛了……

“空空，快点，要迟到啦！徐万里催了我好多次了……”蒋晴晴的呼喊让常空从发呆中回过神来。回头一瞧，蒋晴晴正楚楚可怜地扒着门框，嘟着樱桃小嘴看着常空。

常空脸上流露出一丝微笑，他冲着蒋晴晴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内心中的担忧，把手机放在房间的学习桌上，蒋晴晴眨巴眨巴眼睛：“你去学校都不带手机的吗？”

常空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我、我……就是个普通学生。”

“我和徐万里天天带着啊？”蒋晴晴眨巴眨巴眼睛。

常空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努力保证自己不磕巴：“我说了，我是个……是个普通学生，你、你们俩不、不、不……”

看来常氏复读机不是努力了就能克服的。

“……不、不是。”

“嗯……”蒋晴晴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那你报我的名字，好使不？”

常空被这个小傻丫头突如其来地可爱到了，轻轻地戳了戳她的额头：“就、就你这脑子，怎……怎么次次考试都、都……第一的……”

蒋晴晴也不恼，笑嘻嘻地上前一步，伸手揉了揉常空刚刚皱起来的眉头：“就是嘛，多笑一笑，比徐万里帅多啦……”

窗外突然进来一阵微风，将蒋晴晴的发丝吹起，傍晚的日光斜照进来，两人的距离似乎有点儿近，于是画面一下子变得旖旎起来。

落日、清风、窗台、心上人。

不过只要有心上人，不管和景物怎么组合，画面总能赏心悦目。

“玫瑰……”常空有些痴了，视线像是钉在了面前这女孩儿的身上，怎么也拔不开了。

蒋晴晴脸却是猛地一红——今天出门前她特地涂了玫瑰花香的唇膏。

蒋晴晴突然发现这个男孩儿似是又敢这样毫不躲闪地直视自己了，也因此即便有些害羞，但蒋晴晴的目光依然是望向常空的脸庞。

她发现常空的嘴唇今天格外的红，虽然他唇色原本就十分红润，但今天红得像极了调色盘上的颜料，又添上了余晖的颜色，显得越发得诱人。

常空感觉到蒋晴晴略带颤抖的呼吸越靠越近，他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蒋晴晴眼睛上那长长的睫毛。

鬼使神差地，常空也一点点凑近蒋晴晴，女孩儿脸上的红晕更明显，她一下子闭上眼睛，握着手机的双手也紧紧地攥起来，丝毫不管手机的“哀嚎”——快要被攥碎了。

人在闭上眼睛，失去视觉之后，其他的感官会变得更加敏感。

这也是为什么情侣在亲吻时会闭上眼睛。

蒋晴晴呼吸一滞，她感受到了常空的鼻尖蹭到了自己的鼻尖，胸腔中的小心脏像是加了赛车的马达，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来。

这是十七年以来蒋晴晴最强烈地感受到羞涩这种情绪的时刻。

两人的嘴唇只剩下最后不到五公分的距离。

但蒋晴晴却出奇地享受这样的感觉，甚至对于后面的某一刻十分期待。

“嗡——嗡——”

常空猝不及防之下被这近在耳畔的振动吓了一个哆嗦，但他不敢睁开眼睛。

于是两个人就这么闭着眼睛，僵直着身体，一直到手机没了声息。

常空悄咪咪地睁开一只眼睛，眼前的这个身体也僵硬住的女孩儿脸上已经满是红霞，她紧紧地捂着那个正在不停振动的手机，双目紧闭，口中喃喃地还在念叨着什么。常空凑近一听，这才明白过来蒋晴晴悄咪咪地说着：“没听到，没听到，什么都没听到……”

蒋晴晴也试探地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常空立马闭上眼睛，像个木头一样一动不动地杵在原地。蒋晴晴见状急忙顺手把手机往常空的床上一丢。常空也睁开了眼睛，瞥了一眼已经微微有些喘息的女孩儿，几缕头发丝粘在嘴角，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此刻轮到蒋晴晴不敢和常空对视了，两人就那么不知所措地相对而立。

“那个……头，头发粘住了……”常空支支吾吾的声音传来。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