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空从老爹的床底下拖出一个老式的皮箱子，据说这是姥姥留给妈妈的。

他吹了吹上面的灰尘，拿着抹布仔细地擦拭着。

擦着擦着，热泪盈眶。

“妈，我要跟你告状，老爹这几天不对劲，老不回家……”常空一边擦着，一边喃喃地说着，“我甚至担心他找了别的女人……”

“直到我看到了这个。”

常空掏出一个牛皮本，放到皮箱子上。

老爹的本子，老妈的箱子，都是牛皮的，颜色还差不多，倒是真的挺般配。

他翻开牛皮本的第一页，是老爹的自己，上面用鲜红的笔写着一句话。

是车祸吗？

后面是夹着的各种报纸摘录、证据报告复印件、还有常一念自己做的笔记。

对于常空来说，一直到高三开学，他都觉得那只是一场单纯的意外。

他不曾想过别的，但很无奈，他认识了几个神。

祂们把常空从单纯的摇篮里拽出来，让他开始蜕变、成长。

常空心里清楚，从他知道自己胸口有个神器的小火炉开始、从某一天见到了自己的守护神开始，他便和身边的同学们不在同一个世界了。

包括蒋晴晴和徐万里。

念及至此，他有些心痛，陪伴着自己成长了18年岁月的伙伴们，自己却注定要慢慢离开他们。

这辈子，常空最讨厌离别。

往后又翻了几页，常空看到了一个名字——甄大雷。

还有三个小小的数字，标在“甄大雷”的后面——749。

甄大雷。

749。

这两个东西，无巧不巧地他都听到过。

常空开始有些担心自己的爸爸。

毕竟身为平凡人的他们，偶尔忙碌、偶尔清闲，偶尔开心又偶尔难过，就这么过完一生才是常态。但很明显，因为妻子，常一念在触碰着另一个世界的屏障。

常空打开皮箱，有几个相框，是妈妈的照片，有妈妈最喜欢的那条鹅黄色的裙子，有妈妈的结婚戒指，有妈妈生前最喜欢的几本书……

常空蓦地觉得胸口一片温热，他拿出一直挂在胸口的【空念柳】，玉质的吊坠正发着温润的光，似是感受到了箱子里原本主人熟悉的气息。

突然间，常空身子一僵，他看到了箱子中的书本间露出了一个信封。

妈妈的这个皮箱子，常空每年都会擦拭、整理，对里面放着的物品可谓是清清楚楚，只是五年以来，常空却从未见过这封信的存在。

“我、我妈妈还……还活着吗？”

“是，也不是。”

孟婆神的回答常空从来没有忘记过。

常空轻轻地从书本中抽出信封，虽然极力克制，但信封依然在微微颤抖着。

常空亲启。

是母亲的字迹。

常空深吸一口气，展开信纸，一字一句地念着。

“常空，见字如面……”

……

东途市警局的会议室中只有三个人。

坐在主席位置上的正是东途市警局的局长，魏广。

右手边的是一位身穿了便服的男人，理了个简单的平头，不像是警察，但身上时不时散发出来的肃杀之气让人望而却步。

若是常空在这里，他或许能记得这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