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玩意儿!”离开扎堆休整的兵卒,蔡迁恶狠狠地呸了一口。
他真不知道是不是杨开这小子跑到掌盘子面前买了屁股,怎么就能得到如此信任?
正是烦躁时,抬头一眼,贼娘的,还还看到杨开在对他笑。
“蔡管队,在忙些什么呢?”杨开走上来,向他打招呼。
他的伤势本就不算重,到底也是年轻,几日下来,已经可以随意纵横驰骋。
蔡迁没好气哼声道:“能忙什么,倒是你们才当真是忙得紧呢!我还是找个安乐地方睡觉去。”
“别啊,蔡管队,闲来无事,坐下聊聊天。”
蔡迁瞥了他一眼,哼哼两声,还是摆着一张臭脸,他的心情经历过,想要翻身到不做事、不作为再到无力翻身,这时候正是烦躁。
杨开保持着笑容,两人王侧走了走,事实上这段时间相处下来,蔡迁心中隐恻恻感受到杨开有些奇怪,但具体要说那里奇怪,他也说不上来。
他出身卑微,从小便尤为擅长察言观色,杨开的眼神中,的确少了其他人眼中的那种嘲讽。
按道理说,他不应该对这位为数不多向他表达善意的小兄弟摆脸色的,加上现在杨太岁也当了老管队,作为小管队,居于他的部下,也是理所应当。而且这位老管队还给他手下补到了一百多人,可有时候他就是忍不住生气,至于为什么生气,他自己也不太清楚,也许只是想要一个台阶?
哪怕只是杨太岁一句软话。
但杨太岁向来对外人不上心,他的心思多数放在自己人身上,还有这些新招进来的汉子,总要教他他们些拳脚不是?
要不,真上了战场,岂不只能让他们捡起石头,往敌人脸上扔?
杨太岁没做的事情,杨开补上了,“想不想听听我的想法?现在蔡管队的烦恼,主要头上这顶叛徒的帽子带来,兄弟们对你失去了信任,所以也就失去了尊敬。
要想改变这种局面,唯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在战场上,证明自己,证明你蔡管队不是叛逃,也不可能当叛徒,只要杀出了威名,还怕招揽不到兄弟,或者底下兄弟不服?”
“贼......我当然知道,这个用得着你说?”蔡迁本来想骂句粗口,最后还是咽下了下去,但他的嘴还是硬的。
杨开看着蔡迁微笑自嘲道:“我就说蔡管队也不是糊涂人嘛,怎么会这个道理都想不明白。哈!那真的是我多管闲事了。”
蔡迁听了,不知该生气还是该翘起尾巴。杨开向他欠了欠身:“蔡管队好好休息吧,我去大哥那边看看。”
“......”
找到杨太岁的位置,他正在训斥一群新军,每当这个时候,他就会搬出杨开做例子。
他向来这样,杨开受伤时他会细心照料,犯错误时会骂,有所成就时会开心,近来杨开的言行举止,每每他在熟悉的人,或者这些陌生的人面前提起,心中都有些畅快的感觉。
或许他不会写“骄傲”两个字,但这就是。
突然生出一种小时候无意听到父母在人前夸赞自己的感觉,杨开愣住一下,还在迟疑该不该这个时候进去。
就在此时,散出去的游骑,贴紧马背压低了一面黄色的小旗,迎风猎猎,他跑得很快,远远呼喊着疾驰回来。
杨太岁脸色一变,他们阵前营列阵在军队最前方,自然是第一个收到战报,这正是根据杨开的建议设计的一套旗语。
专门由前方负责侦查的探马携带,根据前方遇到的敌人规模,分作黄、蓝、赤三个等级,黄色最末,蓝色次之,赤色最强。
“官军!”未等坐骑停稳,马背上的老兄弟翻身下马,高声喊道:“前方三十里,两处游骑竖旗传报,发现官军往我们这边来了。”
“这个时候,怎么会有官军往我们这边来?有多少人?”
“三百人。”
远远听到传报的蔡迁大声骂娘,一跃跳起马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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