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按在地上打着实让人憋屈,也容易唤起不好的回忆,终于找到了一个机会的杰森双手沿着士郎的双臂一捊,掌套上指虎弹出,随即趁势扭腰弹起,双手击向对方的太阳穴。士郎虽然及时松手,手臂上还是留下了数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他深吸一口气,抄起之前扔到地上的温切斯特M70,当成棍子一样挥起来直接朝红头罩砸去。
“砰!”枪管将水泥地砸出了几条裂缝。
“哇哦,真是粗暴,”红头罩往后跳开几步,“你就不怕走火吗?”
他的对手只是面无表情地又砸了一枪过来。
杰森掌心夹着来自刺客联盟的蛇形匕首,尝试削断枪管,但意外地只留下一串火星。他只好侧身闪到旁边,一拳轰开这间废弃控制室工作间的门,从里面随手抓了一根看上去最结实的钢管。
看清楚它的面貌的时候杰森愣了一愣,几乎被抓住破绽一脚踢中腹部。
是撬棍,他的运气倒一向不坏。
没有多余的自嘲,杰森立刻毫不犹豫地紧抓住撬棍,将它当作剑向下砍去。
“铛!”
枪管与撬棍相击发出清脆的响声。
两人的战斗瞬间从肉搏进阶到白刃。一个把猎/枪挥得像双手剑,一个拿撬棍当作武士/刀。撬棍不是好的冷兵器,但猎/枪更不是。
犹如一场不伦不类的花式击剑比赛,他们各自架住对方的兵器,另一只手则短兵相接,拳头对匕首,目标捏碎对方的骨头或者留下一个血窟窿。
嗖嗖——
一方的技巧或许不如一方丰富,另一方的力量却远胜。捕捉到一个红头罩未察觉的破绽,士郎径直突入。为了防御情急之下杰森一脚踢向对方,划出的弧线达到顶点时脚尖弹出刀片机关,士郎皱着眉再度后退,手中的猎/枪像剑一样回收,枪管咔咔两声敲断了金属片,红头罩手中的撬棍却趁机在他的腹部留下了一道血线。
杰森夹克里穿的紧身衣材料是凯夫拉纤维,对锐器的防御力比一般轻甲更强,等闲的冷兵器无法穿透防御。他的身上又到处都是金属利刃和机关,士郎身上穿的普通衣物很快就破破烂烂,双手到小臂沾满血迹。
士郎右手拿着枪自下向上斜撩,当杰森右手的撬棍劈出时悄然换手,猎/枪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击向未被头罩保护的颈部。红头罩下的杰森咧嘴一笑,撬棍同样换手,尖端朝着士郎的下腹刺出。两个双刀流电光火石交手了几回合,发现谁的招数对对方都称不上出其不意,只是士郎的力量和速度更胜一筹,他右臂下沉同时抬腿,以不可思议的力度将撬棍用身体锁住,武器失去控制的瞬间杰森撒手后跃,完全不给对方留下反击的破绽。
“砰!”起落的瞬间杰森从腰间抽出手/枪对着两人中间的地面射了一枪,以示警告。
站在对面的士郎缓缓放下腿,他的右手掌心仍然牢牢地攥着撬棍的锐角。
红色的血自他的掌心留下,他松开手,撬棍锵啷一声掉在了地上,然而兜帽下的那双眼睛仍然直视着红头罩,对他的警告置若罔闻,再度向前踏了一步。
杰森右手的枪牢牢指着他的躯干,藏在背后的手指间已经又夹了数枚微型炸弹:“……疯了?”
若说是切磋比划,这场战斗算不上公平。两边都只用了拳脚兵器,打得束手束脚,但装甲和道具却有着极大区别,以致于实力更甚的那个现在伤痕累累血流如注,处在下风的却只蹭破了几块皮,最多青了几块肉,骨头都没断一根。
一直以来同各路高科技反派组织打交道的杰森从未如此深刻体会到哥谭黑科技对阵肉/体凡胎的天然优势。
不过战斗的输赢向来跟实力没什么关系——“三二一”倒数计时同时进攻,不得偷袭,不得击中要害,只能使用相同的兵器,不得在对方倒地后进攻,不得使用道具,不得呼叫场外支援,只比拼各自的实力和技巧——你他妈在开玩笑吗?
“我不想杀你。”
然而先开口的却是伤得远比红头罩更重,现在还被枪指着的这位“中间人”先生。
“杀了你对这座城市没什么好处,或许更糟。”
对于制毒贩毒吸毒已同社会各阶级的利益和风俗纠缠在一起的美国城市来说,简单粗暴地杀了地下网络的毒头如果有用,早就有人这么做了。空缺的地方总会有无孔不入的后来者填补,甚至还会造成混乱,保留一些实质上的头领对各方面来说都会让事情好办许多。
“杀我?现在可是你流的血更多。”杰森一边为他的傲慢冷笑,一边在心里提高警惕。
士郎轻轻侧着头:“你可以试试。”
“你的杀手锏是什么?你的小魔法,还是魔术?说得好像谁没有一样。”
杰森的手中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个遥控器,不远处的空房子里传来一记不大不小的爆炸声:“我现在也有三十四种方法能在三秒之内送你上西天,那真的有必要吗?我们完全可以先坐下来谈谈。”
“我不跟毒贩谈条件。”对面的人没听到那声巨响一样,像一台冷冰冰的机器只会作出相同的回答。
“…………真糟糕,”红头罩说,“碰巧在这个问题上我不能否认我不是,但如果你打听清楚了你会知道——”
由远及近的救护车鸣笛声打断了他接下来要出口的话。
“伤员在哪?”紧接着是救护人员的脚步声。
杰森啧了一声,硬是把所有即将出口的丰富词汇生生憋了回去。
“在这里。”士郎仿佛没有红头罩这个人存在似的,回头对救护人员说,指向躺在一边已经人事不知的西斯。
“……很好,我记住你了。这个梁子结下了。”
撂下一句恶声恶气的狠话,等士郎回头时,红头罩已经失去了踪影。
“先生,请跟我们过来一下,你的手也需要包扎!”
“不用了。”他的临时身份证明并不包括医疗档案,而且对他们这种人来说,进普通医院留下记录也不是什么好事。
士郎打了个哈欠,走过去踹了蹲在墙角的布莱克一脚:“剩下的事你自己解决。”
布莱克哭丧着脸爬起来点头哈腰:“好、好的,老大……不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们亲爹!你今后一定要罩着我们啊!我们两个可顶不住红头罩的报复!”
“他不会来找你们麻烦的。”
士郎随口回答,他目光四下一扫,落到了躺在地上的那把温切斯特身上。
布莱克突然福至心灵:“老大,你这是在哪里借的枪啊,不用麻烦你亲自动手,等会我们就给你送回去——”
“没跟谁借。”
士郎一脚踩住它,枪身从中间应声而断,露出两截中空的铁皮。他又拎起这堆铁皮在布莱克目瞪口呆的目光中在地上摔了几下,团巴团巴确定它们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才把它扔进他的怀里。
“熔了或者扔进河里,随便你。”
“……老大,你真的没有超能力吗?”
“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