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霖连忙摇晃身旁的李萍,试图唤醒她,但晃动的力度多大,李萍就仿佛尸体般没有反应。
赵霖的动作突然停止了,似乎注意到了床上的动静,藤椅上的身影停止了动作,漆黑的夜色里两只泛白的眼睛正死死盯着赵霖,反射着窗外惨白的月光。
胸口的白玉愈发滚烫,提醒着赵霖情况的紧急。
逃!得逃!不然会死的!
在黑影有下一个动作前,赵霖已经夺门而出,在眼睛的余光里,黑影的面容被看清,是一个老婆婆,一头干枯的白发,赵霖一下子想到房间里挂着的黑白老婆婆照片,是老人死去的老伴。
屋外所有的陈设都变了,破旧、腐朽的味道一股脑涌进赵霖鼻腔,灰尘充斥在每一个地方,平顶的房屋上竟变成了处处漏风的瓦片,月光从瓦片破损处灌进来,冷冷得没有一丝感情。
睡在客厅的张兴早已不知所踪,赵霖一个人跑在这片近乎废墟的屋子里。
在冲出了房屋大门的一瞬间,赵霖感觉到了身后的目光,不由得回头,老人站在门内,皮肤惨白的吓人,没有眼瞳的泛白眼睛就默默盯着赵霖,在赵霖和老人对视里大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赵霖站在粗糙石块铺就的街头,房檐上的残破大红灯笼在风中摇摇晃晃,处处是古时破旧的瓦片房,一座座歪七扭八的残垣断壁,家家户户门前都有大红灯笼摇曳。
小镇里的树木早已枯死,枝丫上缠满了破碎的红色绸缎,许是准备迎接什么喜事。
天空中没有星光,只有一轮惨白的月,冰冷至极,汲取着世人的情感。
赵霖呆立着,看着紧闭的破旧木门,只剩下半张的福字不停晃动,胸口的热量努力抗衡着镇子的阴冷,给赵霖带去仅存的温暖。
赵霖推门的手几次抬起又放下,终是无力垂落身侧。
自己的闺蜜被留在了身前的屋子里,自己什么也做不了,连推门的勇气都没有。
“啊!!!!!”
赵霖在这一刻崩溃了,今天的经历打破了她以往的认知,她失去大学的最要好的闺蜜,她多想这只是一场噩梦,醒来后李萍还会突然搂住她,在她耳边调戏一句“霖霖,我又抓住你了。”
赵霖的悲鸣声回荡在这个小镇,一瞬间灯笼剧烈摇晃,光秃秃的树枝也舞动着,是对这悲剧结尾的殷切欢喜。
“铃...”
“铃铃...”“铃铃铃...”
有铃铛声自远处而来,一个清秀的男人提着泛白的灯笼走进。
胸口的玉坠似乎达到了临界点,一丝丝裂纹出现在洁白的玉石上,啪啪作响。
绝望早已将赵霖吞噬,她无力的瘫坐在地,抬头呆呆看着走近身前的男人。
俊秀的面庞,带着些许的儒雅,青色长袍下的一举一动是那么的超凡脱俗,与尘世格格不入。
是了,是“柳清月”。
是“柳清月”的回帖使我们改变了目的地,是“柳清月”在车站迎接的我们,是“柳清月”指明了小镇的方向。
一切,从“柳清月”回帖开始就全速驶向了不归路。
“你有一块好玉,也有些许灵根。”
“你可以继续跑的。”
“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是对于我们的欺骗吗?赵霖不屑地冷笑。
悲剧的落幕里,赵霖眼中最后的画面定格在柳清月伸向她额头的白皙手掌,听见的最后声音是玉坠最终炸裂的崩碎声。
之后的世界是凄冷的白,是绝望的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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