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苏媚所猜测的那般,晏深确实栽了个大跟头。
黎桑告诉他,说有急事要跟他商量。
他没有任何怀疑,直接去见黎桑。
却没想到,在见到黎桑的那一刻,就惨遭暗算。
晏深睁眼,眼睛被黑布蒙住,密不透光。他正被严严实实的绑在床上,平躺着,完全动弹不得。
黎桑啊黎桑,他可是他最信任的人!
他竟然……
“醒了啊?”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这声音,晏深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是谁的。
杜祎一把将晏深眼睛上的黑布扯掉,略有些狰狞的面容瞬间在晏深眼前展露无遗。
“是不是觉得很意外?背叛我的时候,应该完全没想到过,有朝一日竟然还会落到我手里吧?”
晏深淡淡的与她对视着,即便是深陷险境,也没有要急着为自己解释。
“看来你这段时间过得并不好,都有黑眼圈了。”晏深道。
杜祎满含痛恨的盯着他。
这个虚伪至极的贱男人!她都已经在他面前了,他竟然还敢这么平静的跟她虚与委蛇!
以至于让她心中竟然又蓦然生出一点侥幸心……万一,万一他是被逼的呢?
“晏深,我还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只要你现在告诉我,你从来都没有背叛我,而且心甘情愿愿意跟我回到巴罗州去,我就可以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她调教了好几年的狗,平时对她那么忠心耿耿,哪怕一点细枝末节都不然她受委屈,怎么可能说背叛就背叛?
她这几年是实实在在把晏深放在了心上,把他纳入了自己人的范畴。
如果他一直以来只是在跟她做戏,那岂不是说明她有眼无珠?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一定是苏媚那个女人,不知道用了什么卑劣手段,让晏深迫不得已,所以才有了外界那些娱乐小报上的种种表现!
“还有,你亲自去解决掉苏媚。从今往后,我再也不怀疑你一丝一毫,给你最大程度的自由。”
“我还能给你个名分,让整个巴罗州的人都知道,你晏深是我的丈夫!”
杜祎自认已经做出了最大的让步。
她这人向来都有洁癖,不管是日常生活中还是心理上。
若换做是其他东西,已经被人染指了,她根本不用考虑,就会弃如敝屣。
也就晏深……
她割舍不下,不愿意轻易放弃,所以只能委屈自己让步。
“商决呢?”晏深没有从正面回答杜祎的问题,反而关心起了商决的去向。
商决要知道的话,只怕会感动不已。
真他妈谢天谢地,这狗东西竟然还记得他的死活!
“我在跟你聊我们之间的事情,不要问无关紧要的人。”杜祎显然有些生气。
“商决不是无关紧要的人,他是我在巴罗州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朋友。我当初失踪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不希望因为我的私事,而让他遭受无妄之灾。”
“他没事,你大可放心。”杜祎冷冷回答道。
“不过他接下来会不会有事,我就不敢保证了,这要取决于你的态度。之所以把他的狗命留下来,也是为了你。”
“真的是为了我吗?”晏深反问。
“你什么意思?你在质疑我?”杜祎严词厉色。
“你口口声声不管什么都是为了我,那从一开始抹去我的记忆,将我当成宠物一样在巴罗州圈养起来,难道也是为了我?”
杜祎神情微僵。
心中残留的一丝侥幸被彻底打破,眼神中染上一丝杀意。
“你都知道了?”
晏深神情有些无奈:“小祎,这里是港城,我从小长大的地方。这里有我失忆之前,所有的亲朋好友。
难不成你觉得,我回到港城这么长时间,连半点自己的过往都不曾听说过吗?
即便我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也自然会有人告诉我。”
“别叫我小祎!”杜祎怒喝,“既然都已经有人告诉你真实身份是什么了,又何必还在我面前惺惺作态?你有什么资格喊我小祎?这也是你能喊的?”
杜祎显然整个人都破防了。
毕竟她自以为她对晏深是豢养宠物,却一不留神,把她自己给搭了进去。她这几年下来,千防万防,恨不得隔绝一切晏深有可能得知真相的途径。
可结果呢?
防不胜防,功亏一篑。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那你就是沈焰,我也没必要留着你了!”杜祎恶狠狠的说道。
一边说着,一边拔出一把匕首。
眼神瞬间变得凶狠异常,仿佛下一秒就要直接将匕首穿透晏深的胸膛。
刀尖划过皮肉,但却没有更进一步。
晏深只是在感受到剧痛时微微皱眉,连一丝挣扎也无。
杜祎惊诧的看着他:“你为什么不反抗?为什么不挣扎?”
就算他全身上下都被绑住,也可以下意识的垂死挣扎一番,可他没有。
“没有挣扎的必要。”晏深语气浅淡。
“我知道你的性子,你如果真的想杀一个人,不管对方如何挣扎,求饶,都是无济于事的。”
“更何况,我曾经承诺过你。有朝一日你想要我的命,尽管拿去就是,不会有任何反抗。不管我是晏深,还是沈焰,只要我一日没有恢复原本的记忆,那我就默认自己是晏深。”
“而晏深,对小祎的任何要求,不管是有理的还是无理的,都会义无反顾承受。”
商决:??
草是一种植物。
兄弟,到了这份上了还能演,他是绝对佩服的。
如果不是一早就知道,晏深骨子里有多厌恶杜祎,他只怕也要被这花言巧语给骗了。
“杜祎小姐,商决已经带来了。”杜祎的下属很恭敬的敲了敲门,结果还是免不了被杜祎盛怒之下一顿骂。
“在外面待着!别出声打扰我!否则,通通给我去死!”
商决给了杜祎下属一个同情的眼神:“brother……”
“你说你何必呢。”
“跟着她,三天挨了九顿骂。事情办得好的时候没有奖赏,稍微有点差错,把你骂得跟孙子似的。我都忍不住有些可怜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