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皇甫将军在陈仓安营扎寨的第二个月了,还是高挂免战牌,两军就耗在城下。
本来正月里,该是走亲戚访朋友的节奏,烫壶好酒,炒俩好菜,侃侃大山。春忙之前,都是孩子老婆热炕头,哪有这劳什子的破事,打也不打,撤又不撤,在陈仓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一耗就是两个月。唯一的任务就是天天站岗,真不知道有啥好站的。现在全营人马,包括李都统在内,都想羌人直接攻过来,好射几箭发泄一下,可是羌人劫营失败几次后,就干脆照瓢画葫芦,也偃旗息鼓了。只是苦了这帮大头兵了,滴水成冰的时节,抽到站岗签的人就如同倒了八辈子的血霉倒霉了,没有不骂娘的。
皇甫军帐内,为首自然是皇甫老帅,左手皇甫彪,右手李言,一个比一个安静内敛。皇甫崇是胸有成竹,此次出兵甲胄钱粮充足,麾下是战场上锤炼过的枪兵和弩手,他耗得起。皇甫彪是打探过军情,陈仓城厚墙高,易守难攻,只要外面援军不撤,守军一定心定,不会开城投降。李言是一贯沉默寡言,杀人都不带兴奋一下那种闷葫芦,就像匣中剑,不出鞘时连声剑鸣都听不到。
整个帐篷里只有炭火烧出来的噼啪声,静得发慌,门外站岗的持戟卫都昏昏欲睡了。
“站住!来者何人?”
“回将军话,董帅门下给大帅送烤羊腿的——”
“进去吧!”
原来是董卓的厨子,后面一个仆人端着一只肥羊,那羊是刚满一岁的羔羊,肉嫩膏肥,烤的表面焦黄,没一点糊焦的地方,一进门就散发出诱人的香味,不禁让人生出大快朵颐的冲动。
“皇甫将军,我家主人在林中围猎,中了好些黄羊,犒劳三军,特地命小的给大帅送一只来尝尝鲜——”
这个名上是董卓侍卫,实则是个尖嘴猴腮的白嫩男子,眼睛滴溜溜乱转,两撇山羊胡一翘一翘,充满了奸诈和谄媚之象,其实他此来一是打探皇甫军的作战意图,二是来个驱狼吞虎之计。此次皇甫嵩临行前在灵帝那里讨了一个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的密旨。
“替本帅谢董将军!李言,送客!”
岸前这个男子白脸瞬间憋的青一块紫一块,尬尴至极,他还没开始施展计划呢,不知道皇甫嵩何时进兵,也没有把他们的矛盾激化,简直就来送了一个烤羊而已。
“这边请——”
李言更是不愠不火,直接做出一个邀请的手势,让哑口无言的来使张了张嘴,还是无奈地离开了。
一刻后,董卓帅营内,使者情绪激愤,对皇甫嵩骂不绝口,几乎用尽了一个斯文人这辈子能想到的所有恶毒的脏话,以转移董卓的注意点,以逃脱责任。
可董卓是那么好糊弄的吗?直接挥手示意其下去,身边李傕不解地问到,“此人明明无功而返,大帅为何不与责罚?”
“那只羊进了他们营中就成功了——”董卓满眼的狡诈,“大帅吃肉,小卒吃糠,他们按捺不了多久了,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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