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百姓更是被烧毁了田亩,无奈之下,只能卖身为秦家的奴隶,一辈子为其耕种,受其剥削。
至于这些奴隶背后的真正主人,或许姓“颜”,或许姓“袁”!
故而…
此刻的“大商贾”秦牛站在官老爷“颜和”的身前,摆出的是一副很鲜明的“下位者”模样,就像是孙子面对爷爷一般,大气不敢喘一下。
“颜老…怎生…怎生得这么大的气?这是哪个不长眼的惹到颜老了?”
秦牛年过五旬,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偏偏在小他几岁的颜和面前,竟是无比卑微的模样。
哪怕在外人眼里,他是富甲一方的商贾,可他心里知道,他不过是为颜家干“脏活”的,进一步说,他的家族不过是“汝南袁氏”庞大脉络下的一条狗!
颜和面色阴沉,冷冷的瞪了秦牛一眼,他没有说话,而是拍了拍手。
门外,一个二十岁男人步入此间,正是颜和的儿子颜良。
纵使颜良是小一辈儿,可站在秦牛面前,依旧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是你家护院干的好事儿,一次性就折了丑大哥十几个兄弟,几十匹马?”
说话间,颜良将一封竹简砸到木地板上,清脆的声响,让秦牛心头一震。
他赶忙捡起竹简,这上面是一干小弟的口述,讲述了他们如何去追捕一个女子,如何被女子反杀,如何一拥而上,如何被几个‘多管闲事’的大汉给打翻在地…狼狈逃窜!
一封小小的竹简上,几乎将整个“路见不平一声吼”的过程淋漓尽致的展现在秦牛的面前。
起初,他还没觉得怎样,可到最后,当他看到出手的人中,最能打的那个自保家门“河东解良人关长生”,秦牛的后背冷汗淋漓。
“我…我…我…我日…”
他有一种日了狗的感觉,哪怕是一个字,他也磕绊了起来。
至于缘由,这关长生是他家的护院哪…是看护他小妾“杜氏”院门的“护院”哪!
原本瞅着他武艺高强,本本分分的,可…可…
“诶…诶呀,这…这不虾兵蟹将私自下大雨冲了咱龙王庙嘛,这…这…这挨千刀的关长生,竟…竟敢拦颜爷的财路!我…我…”
不等秦牛把话讲完。
颜和开口了。“将一个‘护院’关进牢狱待斩,三天!足够了吧!”
“够…够!”秦牛抱住颜和的大腿,一副满是歉意的模样。
“哼…”颜和冷哼一声,一把甩开秦牛,他望向颜良。“吾儿,咱们走!”
“是,爹!”颜良答应一声,朝着秦牛伸手比划出一个“三”的手势。
三天!
就三天!
他和文丑都等着呢,这关长生的日子是活到头了!
“呼…”
望着颜家父子离去的背影,秦牛低着头,喘着大气。
待得颜家父子的脚步声消散于无形,他方才疾呼。“吾儿宜禄呢?吾儿宜禄在哪?速速去寻吾儿。”
秦牛的儿子,正是三国时期大名鼎鼎的“绿帽侠”——秦宜禄。
而关长生守护的院门,则是秦牛的小妾“杜氏”的院门。
说起来,这位年纪轻轻就沦为小妾的杜氏,如果按照历史原本的车轮,在三国这片风起云涌的战场上,她也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她先后让袁术、吕布、关羽、曹操…这些枭雄尽数为其沉沦!
甚至,还让魏王不惜背弃对关羽承诺,强行霸占!
最后,还为曹操生下了曹林、曹衮、金乡公主…
只是委屈了那时候的“关云长”,他昔日看家护院守护着这个女人,却最后,被失信的曹操摘了桃子!
史书言——“曹操留下杜氏,关羽内心惶惶,动摇不定。”
…
…
关羽回到秦府,先将骡车送往库房,清点过采买的红枣、绿豆后,就回了杜氏的宅院。
刚刚进入院门,关羽便看到杜氏失神的瘫坐在地,苍白的面目如月夜下的梨花。
关羽本想去扶。
哪曾想…一个男人从花木后走出,他戴着绿帽,披着披风,轻轻的摘下帽子,扶起了杜氏,旋即凝望着她。
男人真挚热切的目光和杜氏真挚忧伤的目光碰在了一起,如此近距离让两人彼此间觉得沉醉又恐惧,仿佛空气都在微微的震颤。
关羽赶忙躲在了树后。
他认出了那男人,秦府老爷秦牛的次子——秦宜禄!
因为秦家长子早夭的缘故,秦宜禄是秦家的独子,与关羽年龄相仿,也不过二十岁。
“秦公子,想不到,你真的来了。”
杜氏忽然向秦宜禄下拜,秦宜禄慌忙扶起她,不由得握住了她的手腕。
“小娘快请起,小娘一向疼我,有什么差遣,我一定全力以赴。”
秦宜禄拉着杜氏的手,关羽是又惊又怒,他本欲走开,可…杜氏的声音接踵传来。
“你也叫我小娘…”
语气中有些哀婉。“你知道的,我本是农家女子,是你父亲买来嫁于你兄长的,那时我尚不知你兄长已经殒命,只能被迫与公鸡拜堂,谁能想到…想到最后又沦为了你父亲的名不正言不顺的‘妾’室,一个被永远幽禁在牢笼里的女人!”
这…
听到这儿,秦宜禄还没反应过来。
关羽眉头紧锁,他想到的是,从周朝流传至今的“阴骨之习”么!
杜氏的悲惨境遇关羽是知道的,可作为其院中护卫,他无能为力,只能对她宛若亲妹妹一般照顾。
照顾的久了,自然也就有了感情。
杜氏是为数不多能让他动心的女人。
很多时候,关羽都想一刀劈了那老不死的“秦牛”,拯救杜氏一生的命运…可…劈了他,关长生算什么呢?
且不说此后会沦为逃犯!
单单食人俸禄,却杀人主,这能算是《春秋》中的大义么?
就在这时。
杜氏轻微的声音接踵而出。
“你爹…他…他根本不行。”
“他纳我为妾,只是为了…为了这个…”
说话间,杜氏拿出了两个红枣,湿漉漉,粘稠的厉害…让人看的别样的可怕。
她的语调中已满是哭腔。
“他…他便是用这个…用这个折磨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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