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德然买下八匹马!
这在涿郡,成为了街头巷尾议论的大“新闻”…
这也让刘德然的名声在整个幽州打响!
刘府的一处偏房,木地板被踩得“咚咚”作响,刘备提着两壶酒,焦虑不安的负手在这边等待,他已经足足等待了三个时辰。
他走到门口,踟蹰了一会儿,又转过身“唉”地作叹,旋即退回了屋内。
以往…
他要见族兄刘德然断然不会这么麻烦。
可现在,仅仅是因为几匹马,刘德然与他刘备的差距进一步的拉开了。
今日,似乎是涿县的县令亲自登门,要商讨将女儿嫁给刘德然,以及举刘德然为孝廉之事。
薄薄的日影投进院子,落在了刘备那形单影只的背影上,他“唉”的一声叹出口气,望着手中提着的“青梅酒”,心头感慨万千。
这位同宗的族兄,同门的师兄…怕是以后再难见到,也再难把酒言欢了!
同门不同命啊!
“唉…”
又是一声长叹。
就在这时…
刘德然府中几个门客从偏房前走过,他们在议论着什么,刘备耳朵大,听力自然也好…他们聊得话一股脑的全都传了过来。
“厉害呀,此番德然兄一举买下八匹良马,就连县长都要将女儿嫁给他,还能举孝廉,未来做郎官,可算是扬眉吐气啊…”
“是啊,可…德然兄这只是阔气,终究比起那囤马居奇的甄家要弱了一大筹!我听闻,不过月余,甄家这两千多匹马就售卖过半,各地豪门氏族蜂拥赶去洛阳,就为了能淘到这最后一批的马儿,算下来,中山无极甄家才是名利双收呢!”
“哈哈哈,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表面上看是甄家名利双收,可实际上,我可听说幕后的推手是一位道观的小观主,是他提前预判到朝廷设‘騄骥厩丞’,这才让甄家提前一年就布局囤马,此番大赚特赚的又岂是甄家?”
“什么?有这等事…”
“这还有假?坊间都传开了,说这位洛阳西郊玉林观的柳小观主能掐会算,不少豪门大族携重金去登门拜访,求问卦象、占卜测算!”
“诶呦…若这柳小观主真有如此通天之能,那哪还是小观主啊,那得是大道长了…这…我也得去洛阳算上一卦前程啊…”
“哈哈,就你…还是算了吧,这位柳小观主如今风头正盛,可不是那么好见的,不过也难怪…他既能算到两万钱一匹的良马暴涨到两百万钱一匹,如此神人,岂是我辈能一睹真容的?”
一对门客在偏房前聊了许久…
言语间难掩其羡慕、钦佩之情。
羡慕的是…中山无极甄家能靠上这么一个神人;
佩服的是,这小观主与甄家,一个是真敢算,一个是真敢囤!
反观刘备,他保持着竖起耳朵的姿势,表情凝然不动,一头乌发被门外的风吹起,有几丝零散地覆在苍白的面颊上,使得整个人透出一股深邃的沧桑与悲凉。
这一刻,刘备的心灵受到了巨大的暴击伤害。
他甚至在算,这位柳小观主囤一匹马所赚得的钱,他卖草鞋、草席一辈子也赚不到吧!
同样是人…
为何人家可以,他就不可以!
他刘备这些年究竟在做什么?
他似乎…永远在毫无意义的重复着那无趣的“日复一日”!
他儿时那乘坐“羽葆盖车”的梦想…已是“渐行渐远”了!他的梦想被现实…磨灭了么?
他是谁?
他在哪?
他要干嘛?
刘备的内心中,连续发出直击灵魂的三个问句。
他感觉将近二十年的岁月全白过了,白活了…他突然发现,母亲编织的那小有名气的草鞋、草席…突然就不香了!
漂亮的衣服也不香了。
他需要的是别人的尊重,是让他的声名比刘德然还要显赫!
他要去洛阳…
他必须去洛阳!
他必须见到这位柳小观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