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二嫂让我进去。”张婉桃往屋里去:“二嫂把关门上呗。”她有些不太好意思,丈夫那话说的,万一让旁人听见去嚼了舌根到了大嫂耳朵里可如何是好,大嫂的一张嘴她可受不住:“想跟你说个事儿。”
瞧着四妯娌小心谨慎的样儿,朱凤喜颇觉逗乐:“怎么回事,偷偷摸摸的幸好你是个女的,要不然啊,一准儿以为咱们有什么,天还没亮起来呢,是有什么事?鸡刚打鸣就跑屋里来,一家子老少这时辰也就咱们醒了,旁人啊,还得过一会呢。”丈夫与四房要亲近些,她与四妯娌便也亲近许多。
“二嫂真有事儿。”张婉桃红着脸轻声细语的将昨儿丈夫对她说的话一个字不漏全说给了二嫂听。
随着四妯娌的话越说越多,朱凤喜脸上的笑渐渐消失,眉眼透着思索,也压着嗓子低声道:“依四弟的意思,先不管六弟?由着大房和六房闹?”经四弟点透,思绪豁然开朗:“我还真没想到这层呢,还有个问题,光靠乌梅汤能开什么店?支个小摊?这也不太成事吧。”她有些琢磨不通,皱着眉使劲想:“算了,就依四弟的话,先由着六弟回镇上,等孩他爹回来后,交给他们兄弟俩自己嘀咕去。”
说完,朱凤喜有些坐不住:“我得去兔子松绑,就说这兔子野的很,没绑住连夜从鸡圈里跑了。要不然一会没法跟大嫂交待。”她赶紧起身:“趁着都没起床我去放兔子,婉桃你回东厢去,省得大嫂瞧见了寻思出什么来。”
张婉桃坐立不安巴不得立即回东厢,权作从未来过西厢般,听着这话也不多言:“二嫂我便回屋了。”
四妯娌前脚离开朱凤喜后脚顺着隔墙夹道去了正房屋后的鸡圈里,兔子栓着四肢绑在篱笆上,地上刨出了个不浅的洞,许是力竭,这会儿蔫头蔫脑的缩成团。她拿出一柄破了口的生了层层铁锈的破刀,咬着牙使着劲的割绳子,完事,给兔子松了捆着的四肢。
兔子昨晚过于猛力,松了绑仍窝在地上一动不动,朱凤喜用脚尖推了推:“放你走呢,还睡,睡什么睡,快走吧,白捡一条命呢,慢些我可就抓你炖汤了。”话音刚落,兔子咻的一下就从篱笆缝隙里跑掉了。
朱凤喜拍拍手,将破刀扔回原地儿,捡起被割断的绳子弄了又弄,争取别漏出什么破绽来。
刘娇杏醒来后,穿越好衣裳梳好头发,匆匆忙忙的往灶屋去,果然看见二妯娌正在烧火,她凑了过去:“老二媳妇,兔子呢?”
“大嫂啊,正要跟你说,兔子跑了!”朱凤喜一脸的恼悔:“都怪我,想着不能让娘吃隔夜兔,娘身子骨刚好呢,可经不起折腾,特意叮嘱孩子们买只活兔子回来,栓鸡圈里养着,正好鸡都在笼子里也不打架,哪里想,这兔子野的很,连夜啃断了绳子跑了!”她拿出一根绳子:“大嫂你看,也没听说过兔子牙齿这么利啊,怎么就咬断了呢,磨房里栓着的来福也是这绳子呢,你说这事……”她重重的叹了口气:“这可怎么办好,大嫂你快想想法子。”
刘娇杏直接傻眼了,看着成了两截的绳子,一时气的没法反应,骂二妯娌吧不成,不是她的错,确实不能让娘叫隔夜兔,丈夫知道了还了得!骂兔子吗?“个挨千刀的,到底哪个山头抓来的野兔子怎么就这么野!连绳子都咬得断,可别让我逮着了,回头我非得剁成肉泥不可,气死我了大清早的怎么这么不顺!”她拧着个眉头,咬牙切齿:“我就知道只要是跟柳家沾点儿一准儿晦气……”
“大嫂。”朱凤喜扯着她的衣袖,提醒了句:“六弟还在家里呢,保不准就进了灶屋,你说话悠着点,老六媳妇大面儿上漂亮的很,便是真有什么不周到总能有妥当的说法,大清早的你就在这骂,六弟听了心里咋想?要我说,也是老天爷看不过眼,存着心思收拾老六媳妇,兔子走了好,就让六弟回镇上,正好抓着老六媳妇的错处,借着这事闹大,往日压的那些没法说的话也能一道抖出来,大嫂你冷静点想是不是这么个理?”
这话说的,气呼呼的刘娇杏顿时眼前一亮,抓住二妯娌的胳膊,目光热切:“老二媳妇啊,真没看出来你脑瓜儿这么灵活。对,是这么个理,这回啊,咱们就闹一闹,老六俩口子开门做生意,可不能再由着他们往家里任拿任用,怎么着,一年就给了十几两打发臭要饭的呢?往后再想从家里拿东西就得出钱来买,得算进成本里,另外刨出来,然后一年只给家里十几两我还能勉强接受。”她记着二妯娌的话忍着怒火,说的算还算理智。
“对。就是这样的。大嫂啊,我们别管,一切等大哥回来的。”
刘娇杏心平了气也消了,笑着去漱口洗脸,一想到老六媳妇会摔个大跟头她就乐的眉开眼笑。可快来点吧,她太想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