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和尚在山道上看见三人,他只认识木北墨和姚琳,虽不知道木叶是何人,但也猜出身份不凡,跑去寺里告诉住持方丈。
等三人下马,方丈主持已经率人等在寺门口。
“贵客远道而来,鄙寺蓬荜生辉。”
姚琳和木北墨常来寺中,都很尊重主持方丈。木北墨与方丈客气两句。
“这位贵人是?”方丈问木北墨道。
“在下木叶。”木叶不等木北墨开口,自己跟方丈道。
“原来是郡主殿下。”方丈冲木叶躬身一礼。
“大师,我身上可有什么不妥?”木叶问道,“大师为何看着我皱眉?”
方丈心中暗自吃惊,他只是面色微变,而后马上恢复了正常。这样细微的表情,居然被木叶察觉。
住持方丈又是微微一躬:“殿下若不介意,可否到老衲禅房一坐?”
这话说的出乎木叶意料,木北墨和姚琳也是面色一变。
木叶回头安抚地笑笑:“那王兄和琳儿先去吧,我一会儿自来寻你们。”而后向方丈一点头:“大师请。
木叶跟着方丈进入后院,来到一间小小的礼佛堂。木叶落座后,方丈递给她一张纸一根笔:“可否请殿下写下生辰八字?”
木叶不解,但还是将八字写好,递还给方丈。
方丈接过去仔细推演,木叶等着无事,抬头观察这间礼佛堂。
堂中供着一尊南海观音相,菩萨脸上明明是悲天悯人的微笑,可在木叶看来,就是刻薄的讥讽。
方丈注意到木叶的表情,出声询问:“殿下不信神佛?”
“我信有神佛,”木叶回答道,“我只是不信他们会庇佑世人。”
此话一出,木叶便觉不妥,略有歉意:“木叶出言不逊,大师莫要在意。”
方丈并未觉得被冒犯,双掌合十:“千人千般苦,苦苦皆不同,菩萨心无取舍。以殿下的经历,有这般想法也是自然。”
木叶却是无心再与住持打机锋:“大师叫我来此,便是为了要我的八字吗?”
方丈再次低头看了看那张写着木叶八字的宣纸,又叫木叶伸出手来,要看她的手相。看后沉吟半晌,终是开口:“老衲不可泄露天机,却有一句话送于殿下。”
木叶客气道:“大师有话尽管说。”
“强极必辱,过刚易折。”方丈小声说道,“殿下只要记得这八个字,便可保殿下一生平安。”
“多谢大师教诲,木叶感激不尽。”木叶说完后,便起身要离开。
出门时,木叶停下脚步,扭头看向方丈:“只是所有的剑都逃不过被斩断的命运,我向来清楚,也不惧这命运。”
方丈注视着木叶离去的身影,低声念了句佛号。
木叶很快把这场对话抛在脑后,木北墨与姚琳却是好奇,尤其是姚琳,不停地追问。
木叶不胜其烦:“他要了我的八字,又看了我的手相。说我的命数在我出生时就已经注定了,就隐藏在我的掌纹之中。”
木北墨听他这么说,也来了兴趣:“然后呢?”
木叶笑得灿烂:“然后我告诉他,既然如此,那无论我的命数如何坎坷曲折,它终究是掌握在我自己手中。”
木北墨因为她的话一怔,姚琳却是急急往地上啐了几口:“呸呸呸,阿叶姐姐说话也太不讲究,哪有什么坎坷曲折,一定是一辈子的顺风顺水。”
木叶搂过姚琳,捏捏她的脸蛋:“琳儿说的对,那我就借琳儿的吉言。”
这般一闹,此事就算过去了。赏完了梅花,姚琳又只嚷着饿,三人就打马回城,去了天香阁。
姚琳不愿意去五楼幽静的单间,非说底下热热闹闹的才有趣。
于是三人找了临窗的一张桌子,好酒好菜上了一桌。六个狼卫也在旁边单开了一桌。
姚琳吃得开心,还拉着木叶给她讲军营里的事。
木叶好饮酒,点了几坛,自斟自酌着,同时挑着军里无关紧要但着实有趣的事讲给姚琳。
木叶讲得好玩,连木北墨也忍不住仔细听。
木叶喝了口酒,润润嗓子,抬眼往街上随意看了一眼,却突然停住了。
姚琳催她:“阿叶姐姐,你继续啊。”
木叶立即起身站到窗边,死死叮着街上一匹快马。
木北墨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却只看见马蹄扬起的灰尘。
“你看见什么了?”木北墨问道。
木叶声音发紧:“那人怀里有封信,信封上粘有翎羽,他腰间还挂有朱漆金字牌。”
木北墨听懂了,姚琳还是懵懂。
木叶又解释了一句:“那人是来送军情的,边关告急的紧急军情才能用金字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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