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广有些拿捏不准朱高炽的想法,但朱高炽说的也是在理儿,所以他在看了看金幼孜之后,二人同时躬身告退。
“殿下好好歇息,臣等告退。”
看着胡广金幼孜二人离开的身影,朱高炽缓缓地舒了一口气。
胡广和金幼孜的话他听进去了吗?答案是肯定的。
不过他听是听进去了,但不是全部,而是一半,或许连一半都不到。
有些事情该做,有些事情不能做,这里面的分界线或许很模糊,但朱高炽有一点,那就是他从来都不会去触碰那些模糊的东西。
他只会去做那些定性很清楚的事情。
更何况,他是太子,占据着天然的优势,但同时这也让他在很多很多的时候只能处在被动状态,以不变应万变。
这看起来不是好事儿,但也不见得是坏事儿。
……
宫外,汉王府。
“瞻壑呢?”
朱高煦一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找他的大儿子。
“吃过晚饭就走了,去城外的庄子里住去了,说是反正早晚都要过去住,还不如直接过去。”
汉王妃的脸色不是很好,尤其是在汉王回来之后。
“他怎么又去那儿了?还有谁说他早晚都要过去住的?”朱高煦皱起了眉头,有些搞不清楚自己这个儿子的想法。
不过自北征之后,朱高煦就再也没有忽视过自己这个儿子的想法,因为他发现自己的这个儿子所懂的远比他想象的要多。
甚至,可能比他自己都要多。
“殿下。”汉王妃没有回答汉王的问题,因为她回答不了,但是她却站起了身,直直的看着她的夫婿。
“妾身不知道您是怎么想的,但瞻壑是妾身的儿子,倘若您不能,或者不愿让他做些什么,得到些什么,那妾身斗胆,请您放过这个孩子。”
“这孩子自幼体弱多病,妾身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盼到他身体好了,但却又卷到那里面去了。”
“妾身虽然不是很懂,但却知道那孩子无意那个位置。”
“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妾身希望您能放过这孩子,再怎么说他也是您的儿子……”
汉王府的烛光一直亮到半夜,没有人知道这里面都发生过什么,可能也就只有汉王府的侍从最有发言权。
但他们也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有些事情却是被很多人知道了。
随着宵禁的到来,赵王府也关上了大门,在关门之前却有一个人从侧门进了赵王府。
“启禀殿下,汉王殿下已经回去了,其他人也都正常,唯有胡广和金幼孜两位大学士没有出来。”
“嗯,知道了。”坐在椅子上的朱高燧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人告退。”眼见没了下文,那人也很是识相的退了出去。
在静谧的夜色中,应天府这汪清水慢慢的被搅动了起来,原本的清池也被各种欲望给带得浑浊了起来。
没有人知道未来的走向如何,也没有人知道这个被搅动起来的旋涡什么时候才能停下,停下的时候又会是什么一种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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